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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听邑安侯这沉重的语气,恍惚间明白了些什么。他看向瞬间老了不止十岁的义父,道了声“保重”,然后抱起清月,朝外走去。
厅中,邑安侯一脸颓唐。他这一生,做过最不后悔的事,是护住了萧豫,并帮他恢复了真实身份,做过最后悔的事,是招惹了清月的娘。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清风抱着清月出了邑安侯府,又策马去了灵山脚下。清月的亲娘,他的义母便青氏埋在灵山脚下。
那小小的坟包,经过多年的风雨洗礼,已经平坦下去,他看了一眼后,小心翼翼的将清月放在一旁的平地上,然后蹲下身,用手挖出一个足够平躺一人的墓穴……将清月放了进去。
“月儿,从今日起,哥哥便陪着你。”他一面扬土,一面哽咽着沉声说道。
豫王府,在抱清月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左右,当初他们兄妹也是奉了邑安侯的命令才去豫王爷身边的,现在豫王爷今非昔比,身边有没有他,只怕都不重要。
他打算在灵山脚下修一座茅屋,从此年年岁岁守着清月——他的妹妹,他今生心头上唯一的白月光。
萧豫是在后来才知道他的心思的,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而绿竹苑,谢辞世在雪停后,便让予禾准备了香烛纸钱一应供品,她想去秦姑姑和宋采买的坟前祭拜下。
予禾得了吩咐,很麻利的便去准备。
谢辞世由予禾和莺时陪着,出了府,乘马车往秦姑姑葬身的山头行去。
一个时辰后,才到半山腰。
下车后,谢辞世由两个婢女扶着,又走了一刻钟,才到秦姑姑和宋采买合葬的墓前。
坟茔很干净,周围并无杂草,香烛供品也还有残余,想来是萧豫交代人常来扫墓。
谢辞世从莺时手中接过提篮,在墓碑前跪下,将秦姑姑生前喜欢吃的小菜、水果一样一样摆在供台上,又将她前些日子抄写的往生经拿出来,用火折子点燃,一点一点烧着。
心中哀恸道:姑姑,清月死了,害了你和宋采买的凶手已经伏诛……往生路上,你们二人相扶相持,但愿来生,你们二人能结为眷侣,再续前缘。你对阿辞的恩情,阿辞永世不忘,日后清明寒食,定会常来看你……
这些话,她都说在了心里。
火光映照下,面上表情沉重而哀伤。
予禾和莺时也并排跪在她身后半步处,低垂着头,将另一个提篮里的纸钱挥洒出去。
山上还有些积雪,二人撒完纸钱后,怕寒气入体,并未容谢辞世跪太久,便劝了她起身,三人一齐动手,将坟茔又稍作休整了一番,然后才往回走去。
上了马车,暖炉已经有些凉。谢辞世和两个婢女都有些哆嗦。
为避免引人注目,她们出来时挑的是王府中最下等的马车,保暖舒适度都比较一般。
予禾见谢辞世冻得厉害,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就往谢辞世身上披去。谢辞世不愿,下意识的要还给她,口中斥道,“车里这么冷,你把披风给我,自己染了风寒怎么办!”
予禾却一把按住谢辞世的手,道,“奴婢是习武的,并不觉得有多冷,姑娘身子弱,更畏寒才是。”说着,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一般,将两只手都贴上谢辞世的手,笑道,“您看,是不是奴婢的身子更暖和?”
这一点,谢辞世不得不承认,末了也只能听她的,将两件披风都裹在自己的身上。
另一边,莺时见状,也想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予禾一眼瞪过去,“你别……也不看看自己小脸冻成什么样了,好好的披着。”
莺时被予禾一喝,脸上浮现出一抹赧然,未再有动作。
谢辞世见状,忍不住笑起来,而后,眸光一闪,猛地伸手将两个婢女都揽进自己怀中,笑道,“如此,是不是能暖和些?”
予禾和莺时因为她这个动作都红了脸,不过这样确实强了些,倒是没有挣扎开。
回城路上,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熬了不知多久,外面人声终于喧嚣了些,谢辞世知道,这是进京了,她想了片刻,吩咐赶车的暗卫,“前面若是有茶馆,暖身的地方,就停一下。”
“是,姑娘。”暗卫低低应了一声,赶车时目光便朝两边多看了几眼,最终停在一家名为杏花林的茶楼外。
谢辞世察觉到马车停下,然后才放开两个婢女,然后将自己身上多了的一件披风还给予禾,三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杏花林这茶馆算不上高大上,但是能开在京城,也不算小,谢辞世还算满意,给赶车的暗卫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两个婢女朝里走去。
进了茶楼,立刻有茶博士迎上来,问是坐大堂还是上二楼。
谢辞世到底顾及自己的身份,笑言道,“二楼罢……上壶暖身的热茶,再随意端几样小食。”
茶博士答应了一声,一面让人将她请上楼,一面去准备热茶和点心。
谢辞世跟着茶楼里的另一个茶博士往二楼走去,刚踏上最后一集台阶,就听到旁边用屏风隔开的雅间里传来一道隐约熟悉的声音,“娶什么妻,我一介莽夫,怎么能配得上人家金尊玉贵的郡主。”
听到郡主二字,谢辞世骤然停步,同时回头,朝茶博士和予禾两人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屏风一侧,四人一言不发,谢辞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而屏风另一侧,另一道轻挑的声音传来,“前些日子韩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请兄弟我喝喜酒?”
熟悉的声音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着,这事也是十拿九稳的,可谁承想,我那准岳丈竟然我出十里繁华商铺的嫁妆,还要亲自去长白山捉了白狼、灵狐、紫貂来给他女儿下聘。”
“这哪里是嫁女儿的态度,分明是挑事,棒打鸳鸯,是要你的命!”
“谁说不是!这不,这桩亲事只能作罢,唉……”言语间,竟有浓浓的失落。
“那这件事,兄弟你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不然呢,人家父女两都是有爵位的,我不认命,还能怎么样……”
“难道……你和那韶阳郡主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这……”熟悉的声音犹豫起来,那骤然的沉默只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不误会都好像对不起她。
“既然有了肌肤之亲,说不定那郡主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张兄慎言!”韩世安恼羞成怒,却更加坐实了对方的话。
果然下一刻,那被称之为张兄的人开口了,一脸色眯眯道,“说起来……我这里倒有个主意,能替韩兄你报这一箭之仇!”
“哦?”韩世安沉声问。
张兄立刻道,“我有个书生朋友,他闲暇之时,常靠写些话本子来赚些银钱,多年来,倒也有些名声,一直得京中百姓追捧,要不就让他将你二人的事迹掐头去尾编个话本子,我们私下再传出些风声,先毁了那韶阳郡主的名声,到时候,你再不计前嫌上门求娶,那不就……水到渠成,不只是韶阳郡主,就是东平郡王都得对你感恩戴德。”
“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条计策。”
“那到时候你成了郡王爷的东床快婿,可别忘了兄弟我……”
“自然不会!”
……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着,谢辞世眼珠子瞪的通红,拳头攥的咯嘣作响。
这时,送茶水的茶博士从楼下上来,看见谢辞世诸人都堵在楼梯口,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正要开口,谢辞世恨恨的朝他打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三步并两步的走向他,从他手中躲过装满沸水的茶壶,然后蹬蹬蹬上了楼梯,在身后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脚踹向屏风,那屏风倒下的那一瞬间,韩世安气急败坏的声音爆烈传出,“怎么回事!”
谢辞世未说话,直接召出萧豫给他的四个暗卫,“去,给我废了这两个人的四肢!”
“是,姑娘!”暗卫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便朝两个人走去。三招之内,将两人踢倒在地,接着卡巴卡巴的声音传出,四手四脚一起被掰断。
韩世安这时也认出了谢辞世,他眸光一深,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和姓张的这番话,恐怕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这位谢姑娘的耳中。
他张口,便是一句狠厉的威胁,“你若是不想毁了真珠,便客气点儿!”
“你说什么?”谢辞世怒瞪向韩世安,用力的掏了掏耳朵,一副没听清他说什么的样子。笑话,在外面,她能承认是为真珠出头才怪!
韩世安瞧着谢辞世故作不解的模样,冷哼一声,正要向谢辞世挑明,可谁知,在他开口那一瞬间,谢辞世突然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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