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跳荡兵,都在辎重车后,半跪在地,拄刀静静等待着,一个个蓄势待发,如一柄柄出鞘既要杀入见血的宝剑,锋芒已经开始渐渐展露。
“跳荡出击!”
等到站在车垒顶部亲自观察敌情的跳荡都的都尉们,看到敌人迫近到极近的距离,已经能够看清他们脸上的狰狞残酷之色后,立刻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术烈带着还剩余的一千二百名阿羯人,狂奔突进,虽然没有骑着战马冲锋来得风驰电掣,但术烈依然信心满满,看着近在眼前的安西军车垒,想象着孱弱的汉人军队此时肯定是躲在其后瑟瑟发抖,术烈浑身就无比充满力量,他不停的用自己的粗嗓子鼓舞身旁的族人。
“翻过去,翻过去,汉人正在羊圈里瑟瑟发抖,只要翻过那道汉人用车组成的羊圈栅栏,我们就能随意屠戮汉人了。”
可惜术烈的乐观,和给手下族兵的画饼充饥,马上就被安西军打脸了。
嗬嗬嗬!
在一声声突兀响起的暴喝声中,所有伏车垒墙后的跳荡兵,瞬间一个个如被惹怒的狮虎般暴起,敏捷如豹子般跳跃上已经在车顶铺上木板的辎重车,重重一踏,如展翅的大鹏鸟一般,越到半空中,高举在阳光下被照的雪亮,发出耀眼寒芒的大横刀,利用自己的下坠力,狠狠的劈斩向面前之敌。
南北两面所有冲到车垒跟前的敌人,全部都被跳荡兵们这犹如神兵天将般的一击给震撼到了,他们只觉原本一片光明的前方,突然升腾起一个个看不清面容的雄壮人影,然后是一道道寒光凛冽的刀光,直耀得他们睁不开眼,很快这些刀光便有划出一道道银白色匹练,在他们刚刚才能睁开的眼中逐渐放大,这时已经清醒他们,知道那银白色匹练是何物了,那是劈斩而下的刀,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他们马上想尖叫与逃跑,但都已经来不及。
噗噗噗!
如炙刀切入脂肪中一样,面前之敌的所有的东西,包括外罩的铁甲,身裹的衣袍和他们躯体本身,全部都在安西跳荡兵们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之下,全部被斩断砍裂,甲叶甲环迸飞,衣袍如乱絮,残肢断臂乱飞,血液抛洒,脑浆胃液四溅。
这些安西跳荡武士们得势不饶人,在剩余敌人被自己的同伴惨死之状吓到,而呆愣住,不知所措时,毫不留情的舞起大横刀,横斩竖劈,下撩斜切,兴起大片大片的腥风血雨。
等敌人反应过来,咬牙迎战势若猛虎下山的安西时,又是惊骇的发现,他们手中过去无往不利的刀剑,竟然无法抵御对面安西军手中,那看似轻薄,仿佛一碰就断的长刀,那长刀是如此的坚固锋利,火星直冒的砰砰砰与自己手中刀剑互相对砍数下后,竟然是自己手中的兵器出现缺口。
拼杀只过片刻,南北两面进攻的敌人都心生绝望之心了,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砍在对方那闪耀耀眼光芒的精美甲胄上,如果是砍在躯干部位一般只能在其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砍痕,只有攻击四肢上那些被细密甲片包裹的部位,才有可能击伤安西军士兵,但等更进一步,想利用对面安西军士兵受伤负痛松懈的机会,一击结果对方性命时,对方又会立刻后撤,在其它安西军士兵的掩护下,遁入后方,疗伤休养去了,让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为徒劳无功。
而与之正好相反,安西士兵手中寒光闪闪的宝刀,却是锋利无比,原本那些应该最能挡刀剑砍击的链甲,在安西军手中之刀的砍击下,却是如热刀切奶酪般,看似坚固的甲环轻而易举就被砍崩裂了,就像这些安西军士兵的刀锋上涂满炙热的岩浆一样,能够在砍击的瞬间就融化那些用上等镔铁精心打造的甲环,让刀锋可以顺利砍进皮肉中,切断筋骨,将自家同袍开膛破肚,碎尸万段。
等其余也是高举横刀的安西甲士,再从车垒后冲出后,也开始凭借甲固刀利的优势,大肆砍死时,已经心生摇曳的阿羯人诺曼人都是心生胆寒,立刻转身而逃。
但就在这时,南面安西军的黄雀部队已经赶到,六千西凉铁骑,在其统领段寄奴的带领下,向只剩不到五百人的阿羯人和两千多依然想负隅顽抗的弩加斯轻步兵践踏而去,将所有顽抗者,都变成他们马槊下的亡魂和马蹄下的碎肉,连主将术烈也是被段寄奴一槊戳死。
南面之敌全军覆灭,是因为他们处于肯定要被瓮中之鳖的不利位置,以及拥有一位从未考虑后路的愚蠢统帅,但北面之敌却拥有一位足够英明,知道要预留后路的统帅,所以当安西军合围,南北两支黄雀部队开始对进攻击后,他们的下场要比南面的友军好很多,虽然依然是大部被歼灭,但其统领铁臂罗杰还是带着300多名诺曼骑士,狼狈的逃出升天。
合青口之战,虽然规模不大,但此战过后,由逃遁回来的败兵的哭诉中,于阗统帅尉迟信诃也是知道了,安西军的那些锋利的能够斩金劈铁的宝刀,能够同时发射五根长矛的大弩……这让尉迟信诃也是终于真正认清了安西军的实力,不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断的加固盘陀岭防线,甚至不断传信回国都于阗城,要求其父尉迟护罗,再派援兵到前线来,听到前线损兵折将的尉迟护罗不敢怠慢,最后竟然将护卫于阗城的五千余人王城卫队,都调拨上前线,支援盘陀岭防线。
此时,于阗王国内部已然是一片空虚,再无任何一支成建制的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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