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乍起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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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就要开始了。吃完这顿饭之后大家就会分开，而孟兰馨还是没有来……

    她一定会来的，邀请的三人中，只差她一个了。坐在餐厅里的武天一抱着这样的想法，再也呆不下去了，起身就走。

    “你这是？”李煦阳拦了一下。

    “我出去迎她。”武天一并没有停下脚步。

    上官月貌似能猜出武天一的些许想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郁琏瑛正在给武天一的母亲打下手，这使得做菜的时间缩短了不少。

    “想不到你很擅长做菜？”母亲看着郁琏瑛熟练地切着菜，便问道。

    “只是喜欢。”

    “现在这个时代，可没几个人真心喜欢做菜了……他们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上，更喜欢用这些时间去多赚点钱，娱乐、消遣……”

    “喜欢……又或者说是热爱，这类突然从心底里蹦出来的东西，谁又能决定得了呢？”郁琏瑛说得很随意，但是她切得很认真，“现在的生活，安逸的比重越来越大，娱乐消遣的盛行是必然现象吧？”

    “呵呵。”

    “而腹背受敌的你，又热爱什么呢？或者说，已经无暇热爱。”

    “我热爱生活。”母亲又看了看她的那锅汤，蒸汽悠悠。

    外面，秋风不知什么时候猛烈地呼啸起来。

    “熬煮此汤所用的材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郁琏瑛切完了菜，放下手里的菜刀，也扭头看向那锅汤。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将死之人，还要保留秘密？”

    “呵，你可知道你现在与我站在一起，随时都可能丧命么？”

    “丧命又如何，趟了这浑水，谁又能全身而去呢？”郁琏瑛十分笃定。

    “看来你不是一个甘为人下人的晚辈啊……”

    “叛徒没有资格说这些。”

    听到这话，母亲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旋即又放开：“难得今天有人陪我聊聊天，跟你讲讲故事也好。”

    “那可真是万分荣幸。”郁琏瑛一直想弄清楚身为元老的她为何背叛组织，如今有此机会，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三十年前，

    我和哥哥在孤儿院苟且生存。

    别的孩子喜欢嬉戏玩耍，

    而我只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籍。

    大概从那时起，

    我对科学产生了兴趣。

    后来和哥哥一起加入组织，

    也缘起于此。

    看过很多很多的超现实小说，

    我一直都梦想着，

    有一天，

    自己也能飞入九霄之中，

    可当我真正置身更高的阶层时，

    一切都成了逆流。

    进，没有进处。

    退，亦没有退路。

    我埋怨自己太懦弱，

    却没有决定或是结果。

    执行任务时，

    我总是拖哥哥的后腿。

    哥哥为了保护我，

    几乎每次都要遍体鳞伤。

    这对我的打击很大，

    我曾经几次想要抛弃这个世界，

    可我知道，

    这无异于抛弃自己。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死了，容易；活着，才难。’

    于是我在深渊中挣扎着爬起，

    终究是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母亲说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了许多许多，有些闪着光芒的液体在她的眼中回转。

    郁琏瑛静静听着、默默看着。

    “我开始不听组织的调度，

    我行我素。

    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办法，

    顺利地完成任务来惩恶扬善。

    或许是嫉妒心作祟，

    我被同伴扣上了叛徒的帽子。

    只有哥哥对我说，

    做好自己就行了。

    可我还是忍受不了流言蜚语，

    企图绝尘而去。

    现在你看到的我，

    就是尽力做好自己的我了。”

    “可是，现在这条路不正是你的退路吗？怎么能说自己没有退路……”郁琏瑛一脸疑惑。

    “你刚刚也说了，我是将死之人，”母亲的眼泪收了回去，脸上尽是冷漠，“这还算是退路吗？”

    闻听此言，郁琏瑛对她的不解减少了几分，伴随的却是自己的哑口无言。郁琏瑛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可她现在才知道，让自己不能全身而退的，并不是所谓的敌人，而是所谓的朋友。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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