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卑职怎么受得起皇储大礼。”
王昶刚欲再说什么,病榻上之人却先颤巍巍的开口了:“我,儿···上前···”
“父皇有何吩咐?”王昶闻听此言赶忙起身紧走两步跪于榻前问道,景帝呆滞的目光却没有看向他,而是僵硬的把头微微抬起,透过香烟和锦帘看向一旁的王儑。
王儑有些不敢抬头看王昶仇视的目光,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便溜到了前面。一旁侍立的太监们都觉得此时场景有些尴尬,纷纷赔笑,纷纷向王昶笔画手势示意“陛下现在想不想看见您您自己还不清楚吗!快走吧!快走吧!”
几个宫女太监把王昶劝出堂门还很晓事的关上了堂门,屋内王儑走近床榻问道:“难得父皇今日精神,找儿臣可有什么事?”
景帝一动不动,把目光转向王儑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死之后,你···你要先登基称帝,然后再办理丧事,咳咳,我儿可记住了。”
王儑一听这话,原本灿烂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他十九岁的脸上,就算他再愚笨无能便也听出言中的意思,当时跪倒在地说道:“父皇您这是什么话!现在您只是身患小病,过不了几日就会好的,待您病好之后还有康景的江山社稷等着您去···”
“我儿请起···无需···多言。”说话间只见他双手颤抖,从床单下拿出一卷锦铂递向王儑,王儑爬起来赶忙双手接住。
只见那蚕丝所致并不十分精美的锦铂,上书文字的一笔一划竟都是用血所书。背后之事显而易见,虽说他这一代皇帝并非是贤明之君,
但身为皇帝,他至少清楚王儑天性懦弱,庶子王昶朝中耳目众多已然操控了大权,在他死后重权必定会被王昶或更有甚者的其他人所夺,梁州和扬州已被诸侯势力瓜殆尽。
如今事已至此,想将此江山大计薪火相传于王儑几乎是不可能了,但他至少还想做一点垂死的挣扎,让王昶的耳目晚一刻知道,多留给齐世景一刻赶回帝都的时间,说不定便能帮助王儑想出什么对策。
自知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此时说话声音更小的似飞蚊般,众宫女太监被撵出门外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王昶一甩袖子走了,而他们只能在堂外呼啸的寒风中等着。
正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来看去时,却谁都没注意到,那个刚刚给皇帝端盆的宫女和她身后跟随的两个小太监不知何时早已经溜走了。
“一会儿,立刻去找···找齐··都督··还有,丹涸··也能帮你···”景帝努力的从床榻上坐起来,一刹那间双眼目光澄澈看向王儑。随即转面向窗外方向,窗户是关着的,但他却好似看到了窗外停止飞雪的晴朗天空,看到了窗外九州土地上分崩离析的康景已是烽火连城。
作为一世帝王不禁仰天长叹道:“怪朕此生无能,实属是对不起这天下百姓,今后把这般烂摊子留于儿你,怕吾也是无颜面对世代的列祖列宗。”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身体倒在床榻上便是一动不动。
眼见父皇说出这般话来还未来得及悲伤,面前人却已经倒下了,只会闲懒散慢的王儑什么时候见到过血光,当时吓得大惊失色手中的锦铂险些落地。
王儑哀嚎一声跪倒在窗前,拉住他父亲如细如蜡制般的手臂就开始大喊:“来人!快来人!传太医!传齐都督!”
门外的宫女太监一听房内刚刚还平静无声,本以为会有什么喜讯,却只等来王儑的一阵嚎丧。纷纷被吓得大惊失色,推门进去探头一看顿时都想到发生了什么,纷纷跪在地上跟着哭了起来。
王儑抹了一把鼻涕嚎道:“你们哭什么啊!我父皇还活的好好的!快去传太医,传齐都督!都给我滚!”众人从来未听王儑说过这么硬气的话,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跑出了寝宫。
“禀报太子陛下,齐都督三日前赶往祁镇,现在还没有回来!”一个小太监刚跑出去,又连滚带爬的缩了回来说道。
“那···就赶紧下令找去!让齐老将军火速回来!立刻马上!赶紧鸣钟升朝!”王儑双手抖如筛糠般把那遗诏揣进怀中哭道。
王儑此时抱着的躯干早已没了气息,但他却还是不愿意相信,不停的用袖子抹着眼泪,口中嘟嘟囔囔道:“您再挺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您还什么都没说,可是让儿臣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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