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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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润月华映大地，摇曳烛火透窗檐。

    小村，木屋；弯月，烛火；峰峦，老树。若以此景如画，或可为传世佳作也未可知。

    村口左侧的一间简易木屋中，荒古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在他的脑海里，以前的、现在的，思绪纷飞：“多少年未曾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伤春怀古，果然是人老了啊！”

    感叹了几句，荒古魂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只以岁月来算，荒古魂自称年迈倒是没错。但是顶着副青年模样的脸，他再说这话，却是会让人觉得怪异。

    荒古魂坐在床沿，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小半个村子，烛火点点，静谧而祥和。而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也为木屋带来几分光亮，将里面的布置照的分明。或许也谈不上布置，仅是一张木板床，一张床单，一席棉被罢了。

    小小一间木屋，作为荒古魂的居所，自是简陋得很。但以荒古魂随性肆意的性格，如此简陋却也正常得很。

    伸手揉了揉额头，荒古魂披上一件灰色的布衫，赤着双脚走出了木屋。不过一会儿，荒古魂就来到了村口，倚坐在傍晚时给孩子们讲故事时的那棵老树下。

    睡眠对荒古魂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少实质的意义，他不会因为没有睡眠而困乏，也不会因为没有睡眠而力疲。除非是身魂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他才会进入与睡眠相似的沉眠。

    这一过程，或许千载，或许万年，皆是不定之数。

    荒古魂头靠在树干上，目光穿过影影绰绰的树叶，依稀可以看见一轮弯月：“这世间知吾者有谁，吾知者又有谁？也不知那群家伙快醒了没？”

    思及至此，荒古魂突然一愣，眼中多出了几分忧色：“希望那群家伙别像我一样被搅了好梦呐。”

    那一纪元太过惨烈，巅峰之灵陨落大半，沉眠之人也不止荒古魂一人。

    “仔细想来，还真是奇怪得很。明明有着抹除道痕的修为，为何不直接来破灭我的源呢？对付一个虚弱状态的我，应该比抹除道痕要简单得多才对。”细细琢磨了片刻，荒古魂心中多出了几分疑惑。

    沉眠是为了修补破碎的源，而没了道痕就会导致世界开始侵蚀荒古魂的源。修复和侵蚀同时进行，当修复的力量大于侵蚀或者等于侵蚀的时候，荒古魂的沉眠状态不会被打破，而一旦侵蚀的力量大于修复，源受到了威胁时，荒古魂就会清醒过来。

    既然拥有抹除道痕的修为，那么想要对付荒古魂，完全可以直接找到他沉眠的虚空缝隙，趁着他还虚弱，直接破灭他的源。

    哪怕这样会受到荒古魂的决死反扑，但却可以保证荒古魂难以幸免。而不像现在，因为源受到了威胁，导致荒古魂直接从沉眠中惊醒过来。

    非但没能送荒古魂入灭，反倒是让荒古魂产生了警惕，白费了抹除道痕的消耗。

    “还真是伤脑筋。”荒古魂脑中思绪百转，却是得不出肯定的答案，或者说不愿得出超出那条线的答案：“罢了罢了，多想无用，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世界的侵蚀。”

    源即存在，法为道基。生灵对法推演到极致，触碰到世界的根源，探索存在本身的概念，这一概念的衍生就是源。而道痕则是源和世界的勾连所在，世界会本能的吞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源，从而提升世界的能量法则。

    理论上来说，道痕和身份证的作用类似，身份证是一种证明身份的媒介，而道痕更进一步，是生灵存在于世的明证。基本上世间万物都会有痕，但想在前面加个‘道’字，却是需要将己身之法推演到极致，置于世界之巅。

    正因道痕的存在特殊，所以被抹除了道痕的荒古魂才会被世界排斥，甚至连源都受到了世界的侵蚀。

    好在凭借战旗所化的护腕，也就是永不陷落的奇迹-不灭之红的护持，荒古魂勉强可以抵御世界的排斥。在不动用源的情况下，世界也无法进一步侵蚀荒古魂的源，而苏醒状态下源的恢复虽不及沉眠状态，但终究是在恢复。此消彼长下，荒古魂的源大致呈现恢复的趋势，只是这恢复的过程实在是太过缓慢。

    就目前来说，不灭之红需要用来护持源，而一念，一旦动用不比直接使用源的代价小，可以说荒古魂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肉身之力了。

    原本荒古魂还想再过两天悠闲日子，此时在树下静坐思考了一会儿，却是没了悠闲下去的兴致。

    荒古魂撑住树干，缓缓站起身子，侧头看向夜幕下宁静的山村。良久，只闻一道轻身叹息，荒古魂迈步走向远山，一步一步消失在黑寂的密林中。

    能够给予的，荒古魂已经留下了。

    一滴血，足可保这小山村十年无灾，百年传承，这是荒古魂的馈赠。现下，荒古魂该去兑现自己最后的承诺了。

    密林无光，就算是月光皎洁，也无法穿过繁茂的枝叶。

    “咔嚓”

    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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