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山北面还生活着六个部落,其中五个以华夏族为主体,另一个是由女首领施带领的越人部落,这些部族同样被老部落的人蔑视。
这是人类的天性,黄子风知道讲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话没用,只得换了个方向安抚:“先祖神灵自然是留在首山的,这只是些许恩泽罢了,如此也是子归老酋长的意思。”
子归老酋长究竟有什么心意,按说也只有黄子风这位他老人家亲自封禅的继任者才能听见,人们这才勉强接受,又不由感叹,老酋长心地实在是太好了。
黄子风还能说什么?做酋长难呐。
未免再生事端,下山的时候,黄子风用一块麻布将小树苗仔仔细细包了起来,不使人看见。然后又将一张兽皮顶在头上遮盖容貌,再加上他本就穿着普通的兽皮群,这么一番拾掇下来,他自信满满认为,再也没人能认出他就是此地酋长了。
下了东山,在村外行走,中午时刻来到了淮水边。
这里现在已经成了首山最热闹的地方,水边建起了颇具规模的码头,栈桥上不但停泊着一些小船,那艘子归部落人引为骄傲的青龙战船也停靠在最远端深水区。
这艘前所未有的战船,凝聚了全首山人的努力、汗水和智慧,每天黄昏都会有许多人来河边看。下属部落的人来首山,也必然要来这里近距离瞻仰,方不虚此行。
在这里,差异继续存在,首山人可以走到船边,甚至登上战船,而下属部落的人稍微靠得近了都会受到呵斥。
用首山人的话来说:我订过船上的钉子,我妻子织过船帆,就连我家幼女都搬过船上的木头,船自然是我们的,而你们什么都没做。
这些话黄子风不太能接受,可下属部落的人却认可,每当听到这些话时都满脸羞愧。
离码头不远的河边,矗立着一栋圆木搭建的棚子,里面有几十个幼童正排得整整齐齐坐在里面。这里就是黄子风新办的学堂,授课老师是风桐,黄子风太忙,只能赶他上架。
风桐性格温和深沉,当这个老师的确不错,换成黄子风,一天只怕要暴走八次,能不能活过春节都难说。
这里的孩子和后世比起来,一点都不笨,可由于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他们并没有文化的概念,教起来那叫一个累。另外有些课程黄子风根本就没办法教,例如草药学还有风桐力主的卦学,他两眼一抹黑。
伏羲创八卦,这在后世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事情,黄子风出于好奇也曾学过,可实在是太复杂了,根本入不了门。
今天是考试的日子,大大小小的学生们坐在地上,用竹筒颜料在木板上勾勒。黄子风的纸还没有造出来,他们只能用这个。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羞于露面的黄子风悄悄溜向水边渡口。
由于子归部落人口居住密集,对面就有三个东夷下属部落,人们时常互通往来,淮水上已经有艄公摆渡了。
货币的发行正在筹备中,暂时还是以物易物,艄公是一位首山老者,趁农闲挣点东西,也方便了族人。
这边渡口上一个人都没,黄子风心中窃喜,快走几步跳上船,将一朵梅枝插在船头,故意憋着嗓门说:“老人家,我有急事,载我过淮水。”
这时代的人很纯朴,所谓的以物易物,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行,哪怕是一花一草,别人也不会拒绝。
老人家正坐着冲瞌睡,闻言一惊,连忙转身盯着黄子风打量,疑惑问:“子风酋长,你这是要去哪里?”
黄子风大吃一惊,他一直低着头,以为人家绝对认不出来,却不想被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