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
墓幺幺有些好笑,转目看他,他站在一片黑暗的角落里,影单孤默。
“怎么,你这是替静桐感到不值了?还是替那个车夫可惜了?还是说,替那个茶娘?觉得他们无辜被我牵连了是吗?”
“……”染霜没有说话。
“静桐啊,本来也可以不用死啊?她非要起了那个贪心要那两枚灵石。那个车夫?本分而已,死后抚恤金他老婆孩子一辈子也花不完。那茶娘?呵呵,你莫不是蠢笨的觉得王儒那些人会有你那么好心地赐她一个痛快?”
“……”他还是沉默着。
墓幺幺忽然有些厌烦,不耐地朝旁边歪过身子,干脆地缩进了被子里不背对着他,声音闷闷地:“既这件事本身都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戏,你不用把我说的话当真,我也自不会把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当真。好了,我要休息了。”
“……”窸窸窣窣地。
他好像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
“不是的。”他的辩解有些迟缓,着实有些笨拙。
“不是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倒是分外毋定的。
“……是你不值。如果再有下次,可不可以顾一下自己。”染霜又上前了两步,声音有些无法自抑地颤音。
墓幺幺没有回过头来。
久久,她闷声怨愤道:“这次有些失算了,枢星台的王八蛋们真敢撕破脸来,还有赫连苍煜,等着老娘去收拾你们。”
“……”染霜半天说,“不愧是扇尊,这都能看出来。”
“首先,染霜。”她终于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子,探出脸来,眉间戾气很重很重,“你要是不想害死我,以后就不要让任何人听见那两个字。其次,能看出来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能阻止枢星台也不能阻止赫连苍煜,更不会阻止接下来会有狗急跳墙之后的无数明枪暗箭,无需你这样夸赞。”
她还有些低喘的伤语像是脱闸的洪,将本就不善言辞的所有未完之语生生冲垮。
“抱歉。”他如同一个溃军之将,又犹如一个犯错的幼子,虽然声音仍是冰冷无调的,可分明让人听起来是那般的脆弱怯软。
墓幺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容易压住胸口里不停翻涌地戾气,余光瞥住他紧紧攥住的手。
“手里拿的什么?”
他慌忙把手藏于身后,后退了一步,摇头不语,几多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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