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囚野夫下笔很轻。
一笔轻落鸦青晕,透纸而过是山峦巍峨。
“你为何不先问问自己,你自己又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你什么意思。”
他落笔,一只孤松牢牢从山崖之上斜着长出,“我那日在一座山上见到了这株孤松,印象极为深刻,却怎样也画不出那孤松十分神韵。它生在绝壁之上,破坚壁而出,四周只有枯石穷沙,还有死藤在吸附它仅剩的养分。可它依然生得健壮顽强,哪怕扭曲成再怎样丑陋的样貌,也穷尽了力气向天挺拔,无论如何也要破离这深渊,去抢夺四周那顽石那藤蔓永不可能见到的天空。这穷生于阴暗深渊里不切实际的贪婪,鼠欲吞象的可笑幻想,充满着无尽的可能,是无论言语也好还是这画也好都无法描述的美丽。”
他终于抬起头望向她这里。“就像当初的你,我第一次见到的你。”他微微一顿,“那时我遇见的你,就像在深渊里的一棵孤松。你的眼神里,是敢吞天敢戮地的贪婪。”
囚野夫视线稍微打量了她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可现在的你,再没了那份贪婪。也不能说没有,只是你把那份贪婪,放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所以我反而想问问你,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我听不懂你的大道理,也不想听。”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只是我的合作对象,不是我的人生导师。这些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哪件没有做到?无论是遇见弗羽王隼之前,还是遇见他之后。你要的是结果,我给你你想要的结果,这就行了。至于我的私生活,用不着你来操心。”
“的确,我要你做的事情你每样都做得异常完美,无可挑剔。”他笑了笑,“不然你今天也听不到这些你不想听的大道理了。”
囚野夫放下笔,随手一抬,那刚画完的孤松顷刻就被他弹指烧成了粉末消失不见。“既然你这么想谈正事,我们便来谈。”
“我给你三句话,解释一个背叛我的理由。”
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变化,表情动作里也没有任何杀气,可影虫这边的墓幺幺,却犹如被带着倒刺的树藤缠住了脖颈,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将刀子吸到喉咙里,痛苦不已。
“我没有背叛你。”
“还有两句。”
她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囚野夫是真的想杀她。她努力在痛苦里保持理智,将事情理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你是因为我要告诉弗羽王隼你的身份才觉得我要背叛你?”
“最后一句。”
她反而沉默了下去,呵呵笑了起来。
囚野夫此时倒好像很有耐心了,慢慢等她笑完。
墓幺幺笑够了,费力的撑起身子:“我从未臣服过你,何来背叛。”
他这时没有开口。
她盯着画面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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