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一时竟被他说哑巴了,朝前迈出的步子也变的缓慢了一些。
哈睿的冷静和耐心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抬起手来。墓幺幺只感觉四周一阵挤压,眼前一晃,她就瞬间被海浪推到了哈睿的面前。
虽然哈睿的身形在荒人之中已算矮小,可在墓幺幺的面前还是过于庞大了许多。她来不及反应,手已经被攥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哈睿牢牢钳制在了怀中。
他赤裸的身体竟然是冰冷的。
甚至冷过海水。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是因为她的腿被什么缠住了,她低头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时候——她竟然根本没有发现,这所谓的湖泊之所以是白金色的是,因为……整个湖泊里,都盘踞着一条巨大蛇尾。
浅浅的金色,几乎浅到了月白的程度。
墓幺幺其实根本不喜欢蛇,可以说,她甚至对蛇这种生物有些厌恶的。
她讨厌那种密密麻麻的鳞片,以及其上那种诡异的花纹和毒液。
可今天她看见这样的色泽,竟然生不起哪怕半点厌恶的感觉。眼前这条巨大的蛇尾,就好似被天上那七轮明月浸流淌下来的光辉浸透了千年,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圣洁和美丽。
“好漂亮。”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音。
哈睿听到了也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攥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的强大赢得了我的尊重,所以我仍可耐心的对你。”
“我已到了交配期,所以我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巢穴。可我族群之中没有一个能匹敌与你的母畜,到目前为止,你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所以女人,跪下来,向我臣服。”
“我会赐你月之祝祷的恩宠与庇佑,为我延续尊贵的血脉,与我一同踏平这片大陆。”
“……”墓幺幺盯着哈睿的脸,甚至还极为大胆而大不敬地抽出手来,想要一试好奇,摸一下他眼角的鳞片感受一下。当然,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海浪牢牢控制在了半空中。她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样子,又喜欢你这大胆直接的言论。但是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是当真不喜欢给人跪下。”
她踩在海浪之上,轻轻踮起了脚尖,仔细地注视着他那双妖冶而迷人的眼睛,轻轻吐出一句话来:“而且,并没有任何兴趣给人当什么巢穴。”
当她吐出最后一句话前,哈睿其实就感觉到了不妥。不,在她之前缓慢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哈睿就知道,这个母畜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是拖延时间?
是心怀鬼胎?
其实哈睿并不在意——因为在这夜昙海下,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王。
于是他故意没有拆穿她,更没有阻拦他,只是由着她的性子来,就是有十分的好奇,想亲眼确定一下这个女人,到底真的有那些手下所描绘的那般强大吗?
又或者说,很好奇的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会做出怎样的表现。
所以当她手指迸出两把匕首的时候,他拦阻的很是轻松,心里却是多少有些失望的——她有些太过自大而自不量力了,何其狂妄而幼稚的手段。
然而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就彻底被颠覆了这个想法。
两道被他轻松夺下来的匕首在他背后变成了一条锁链,瞬间勒住了他的手腕,狠狠地捆缚在一起。可是哈睿并不介意,这样的小把戏,他很轻松就能破开。
他轻松一用力,锁链没有断开。
那个少女却犹如一条鱼一样从他怀里用一种绝对无法相信的姿态缩小了一大圈,几乎像是一个纸片那样滑了出去。而她这样时,还冲他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话来。
“当然,交配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愣了有那么一瞬,正是这一瞬的空隙——
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从天而降。
砰——
砰——
数次巨大的气浪掀起。
哈睿从海浪滚滚里倒退而出,白骨荒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凹陷进去的深湖,竟然从中间愣是被劈开了两半。
可是他们谁也没看见是什么东西劈开的。
就好像这个湖泊自己断开了一样。
而那白骨荒人第一次拿出了他的武器,一把深蓝色的骨杖。而在那个骨杖之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他一把拦住了哈睿,“哈睿殿下,他们已经逃掉了,不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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