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很久之后,烟尘伴随着血腥才渐渐消散。
被凶猛的气浪掀开数米的弗羽王隼,为了牢牢站定,双腿竟将坚硬的桥面卡出了两道深陷的沟壑来。他手扶着地面,鲜血从他嘴里不住地淌下,很快在他脚前滴答出一滩血窝来,可他依然没有倒下,站在原地,虽有些摇晃,可仍然坚定。
“弗羽王隼。”重重地两声落地。
哈端扔过来两具尸体到他身旁,“这是你身边最后两个能称得上高手的手下了吧?”
它此时一点也不着急了,它的手下已经开始登陆帅塔,他能闻见胜利的味道就在鼻尖蔓延,那么芬芳惹人痴迷。当然,最让它痴迷的味道,还是眼前这个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男人。
“我听说我儿死的非常凄惨——”哈端一边朝他走,一边说道,“头被人砍了下来,整个被烧成了灰。其实我并不在意他会不会很痛,毕竟他已经死了,痛不痛苦这种无聊的小事,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
他终于走到了弗羽王隼面前,离他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他从自己那巨大的贝壳里缓缓直起了身子,像是一座小山那样投下巨大的暗影,将弗羽王隼的身形压抑的分外的弱小。“尸骨不存的它,灵魂再也得不到月神的祝祷,永远也无法回归我们的故土!”
“我不仅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再也不可能见到我儿子!”它抬起巨大的鳌爪狠狠地一抬,重重地一落!
弗羽王隼直接被扫到了身后的墙壁之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石坑,无力地屈膝在地上。
“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报仇!”哈端的声音恐怖而狠毒,“我要撕碎你,再去抓到那个叫墓幺幺的母畜,我要把她丢到我族最低贱的下等种手里,成为我族最低贱的巢穴!生生世世受我族人淫辱!!”
轰隆——
虽然哈端反应很快,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威力凶猛地超出了它的想象。它并没有想到弗羽王隼这时还有余力站起来,还能再次用那双几乎看不出来一丝好皮好肉的手拉开那巨大的弓弦,射出如此威力的一箭。
被这股光箭射穿了它尾巴上的贝壳,痛得哈端瞬间红了眼,可它却并没有立刻被暴怒冲昏了头脑而去动手。
弗羽王隼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来,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上的血,没有说话,而是那样看着它——明明他只是平视着它,可它却分明感到他像是高于自己无数倍的巨人那般,那样的上位者一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它,仿佛睥着一只蚂蚁那般冷漠。
“别做梦了。”他吐出四个字来。“我这便把你拆个透彻,看看你这蚌精里能不能产出两颗珍珠来,博我娘子一笑。”
哈端气的七窍生烟,再也不与他废话,只想将弗羽王隼立刻撕碎了事,发出嗷嗷怪叫之后冲上来——
……
轰隆隆——
明明还是晴空,明明还是白日,明明万里无云。
黑色长雷,从至上九霄撕开天暮,如一柄神剑劈开日光。战鼓长惊,金神绕动。
离光初电,雷光如耀耀重雾。
“这种蚌精里产出来的珠子,定是恶臭无比的,你觉得姑奶奶会稀罕?!”
北方佳丽子,回顾且窈窕。终戾且暴,与我轻笑。
……
哈端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简单的大脑更无法处理眼前这些复杂的信息——它只是感到一种可怕的东西,从天而降,靠着天生的本能堪堪躲开,还没来得及庆幸,雷光大骇之间,他就觉得浑身爆痛,朝后跌出百米几乎要被掀到海面之上,才看见自己的身上遍布了伤痕。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回过神来去找自己的手下,就发现刚才跟在自己身旁冲上帅塔来的手下也死伤了一大片。
“妈的,什么人!”
他定睛看去。
帅塔之上,一柄黑色的巨大镰刀,长柄伫地,自其与地面衔接的地方,龟裂出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巨大裂缝,深陷于其中一个巨大的深凹之中。纤纤玉手紧攥长镰,露在外面的肌肤迸发着夺目的雷光,以至于整个黑色巨镰上都密布着星云一般的银电雷光。她一身黑色长铠,挡在了弗羽王隼的面前,不动如山。
三里生云雾,地裂墙崩,肉成火,血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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