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狐玉琅笑出一个极短的音色来。
“小王爷,前些日子那个深入荒人大军之中的神秘人,是你。”墓幺幺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指节摩挲着,如同她的口气那样毋定而不容拒绝。“你不想让荒人赢,大的不说,就说其中之一的原因是,你天狐族虽然与弗羽家关系不算结党,但你天狐族的命门上的生意,是要从西疆去西衡国的。可若圣帝除掉了弗羽家入主西疆,你天狐族这份生意最少要被月族吞去五成不止。你天狐族还要忌惮着初家的虎视眈眈,到时候,作为圣帝阀系的初家,又要怎样对付你们?你们天狐族,会不会是下一个弗羽家?”
狐玉琅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小王爷你殚精竭虑地走到这一步,目的是想杀我,想稳住你的道心,又不想让荒人赢。”墓幺幺轻轻朝前探了一些身子,凑近了狐玉琅,“可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现在死了,荒人百分之一万的肯定会赢。但是我现在,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又能杀了我,又不会让荒人赢。”墓幺幺说道。
“墓贵子,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番鬼话吗?”狐玉琅淡漠地看着她,“你要我相信你准备乖乖死在我手里?你自己听听有多么可笑。”
墓幺幺此时手指已插入他的手缝之间,忽然地与他十指相扣。“狐玉琅,我要把我的命,卖给你。我用我一命,买你帮我赢下这场战争。”
“——你。”狐玉琅微微张开了嘴。
“你已七化后期,你若认真起来,我们的胜算很高。”墓幺幺认真而仔细地注视着他,“而等我们赢了,我任你处置。”
“我不相信你。”狐玉琅回答的很干脆。
蓦地。
墓幺幺忽然朝前一个探身,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那般,拽住他的手指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半强迫半引导着他攥住了她的脖颈。她双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很用力地教他用些力气那般。“或者你可以在这里,立刻,马上,杀了我。但是狐玉琅,如果此时你杀了我,桥上所有人——包括王师傅李师傅,他们一定会知道是你杀了我。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你狐玉琅,杀了霸相府的贵子。”
狐玉琅看着她,手上并没有用哪怕一分力气。他依然防备,依然警觉。他向来是一个最耐心的猎人,绝对不可能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猎物所迷惑,也不会被挡住视线的灌木荆棘所阻碍判断。
墓幺幺扶着他的手引导着他一路朝下,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薄薄的一层丝料,非但没有起任何保护阻挡的作用,反而让狐玉琅所感觉的温软,多了更多意味撩人。像是才露的那颗尖尖小荷,在晨雾里吐出馥郁的、独属于他一人的芬芳。
“也或者,你可以等赢了这场战争之后——随你所愿,随你所想的,无人所知的,随便嫁祸给任何一个人或者干脆直接说成意外那样的,折磨我,杀了我。如果你连这些都懒得计算,我甚至还可以帮你省去后顾之忧,直接死在荒人手里葬在这夜昙海。”
“如果荒人赢了,弗羽王隼就算活下来,也一定会被圣帝所杀。”狐玉琅忽然问出了一句绝对不是回答的回答,“你……是为了弗羽王隼?”
她没有说话。
“你想用自己一命,换弗羽王隼一命么。”狐玉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何时已经消散了下去。
“我换不换,是我的事情。那么狐玉琅你,是买我这条命,还是不买。”
………
刷刷两下。
酒杯飞到了他们的面前,悬浮飘在了半空。
狐玉琅拿起其中一杯,看着墓幺幺的眼睛,一仰而尽。而另外一杯悬空在半空的酒,忽然朝前猛然一倾,尽数倒在了墓幺幺的胸前。酒水浸透了她轻薄的衫,滴里搭拉的液体晕出她胸前一条浅浅的沟壑。
“临仙门的茶,我算喝了。那么青藤试上那杯酒,墓贵子,我也还你了。”
他重新恢复了笑容,明明是那么平淡而普通的一张伪装的、陌生的脸,却如那破开了浓雾泄于树丛间的一缕缕阳光,温暖而明亮到盛世难平。旋即,他手指一勾,墓幺幺胸前被浸透的衣衫瞬间破开了裂缝。
“茶酒皆清,那么墓贵子这条命,我就买了——我又怎可能不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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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昨天没有更新,今天补一更,双更送上。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