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弗羽王隼。
圣帝紧紧地扼住了夜昙海这条蛟龙的脖颈,狠狠地将隐于心腹的唯一软鳞,撕地血肉模糊。
而这条蛟龙有莽莽欲吞天的的狂烈,怎会如泥中土龙安然匍膝臣下与他。
流放弗羽王隼,赐婚墓幺幺。
圣帝像是木偶戏的师人,准备了两套戏码不同的话本。两套操纵他们两人为主角演出的戏本,幕下是另外一个人。
戏本写的何其精彩吸引了这两位看客,于是乎当流放弗羽王隼的圣旨一落,墓幺幺第一时间冲了出来,踩入陷阱,自爆自己抗旨不遵。
而此刻,赐婚墓幺幺这出戏码,是给弗羽王隼看的。
圣帝手背撑在下颌,无瞳双目里上演这春秋乾坤大戏,怡然自得,只需等着,待着。
醉翁之意不在酒,钓叟之钩不在鱼。
圣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他弗羽王隼和墓幺幺会坐以待毙乖乖听从圣旨,从一开始,他就在等今时你弗羽王隼此刻。弗羽王隼,看见了么,孤在等着,等着你这莽莽蛟龙,怒火撩心,今日吞月而噬,掀翻孤的天地山河。
这转瞬光景,墓幺幺心口洪钟巨震。
她扒开宵入梦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朝前走去。
这须臾数步间,理智在疯狂的计算推演,曾在汪若戟门下所习所有筹谋计策,走马观花地炸在她的意识里。而终于,她走到了弗羽王隼的身旁。
她与弗羽王隼的距离,不过三尺。
三尺啊。
墓幺幺稍稍转了下视线,最后看了身侧的他一眼。
三尺,正正是花牡红绫姻缘线的红绸缎的牵红距离。
应有一日,他是牵着大红绸缎的一侧,距她三尺,望她披霞戴冠。
“我想将那日许你的美梦,付诸于真,你我二人,三两稚子,环绕于膝。”
“我要娶你。”
艳阳刚巧落在她眼中,刺得她眼睛生疼得几乎要睁不开了。他站在阳光的阴影之中,像是被枝蔓丛生的荆棘束缚住了翅膀。
我爱过一只落入人间的神隼。
他生于天嫉,翱于洪荒,吞天裂地。
有人要用我折断他的羽翼,毁了他的天地。
“我嫁。”
云翳被撕开,破烨而出的光匍在弗羽王隼的身后,击长空,永煌辉。
她看着他,笑了起来,没有哭。
像是听到了应来的那大喜之日,吹响的唢呐,看见了她手中牵着的红绸的另一头,三尺之外,在弗羽王隼的手里。
我嫁。
我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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