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的这些话像轻柔地将一层布从中一点点撕开,沉默中的狐玉琅的呼吸穿过面纱细密的孔洞,如同被她撕裂破碎的缕线,层层不甘、绝望、愤怒隐藏于风华绝代的冷静容姿,不绝不休。
狐玉琅没有回应。
不发一言,却突然抓住了墓幺幺的胳膊,一把将她反过身子直朝前撞了数步,强压在了不远的石柱上。他从后面掐住住了她的脖颈,抓住了她试图反抗的双手手腕将它们反扭叠压在她的后背。
他有些咳喘。
可手上的力气仍然不减分毫,以至于墓幺幺根本还没有来及用生灭力反抗的时候——
他忽然俯身栖下,掐住她脖颈的手掌朝上遮住了她的双眼,将她的头强硬的掰了过来。她听见自己的颈骨因为猛然的力气而发出咔嚓的声音,她甚至以为狐玉琅这是要扭断她的脖子。
但是他并没有。
她的唇上一凉,像是顽强在寒冬腊月最终还是未撑过北风呼啸的枯叶。
他的嘴唇有些干,还有些裂口,和记忆中令人会沉沦的柔软大相径庭。
之前在床上,无论狐玉琅怎么折磨她,与她接吻时都是温柔的,是毒药前的甘蜜,甚至会有一瞬间地叫人忍不住甘之如饴。
可是此时,他将她压在石柱上吻着她,如同一只撕咬着猎物的饥饿野兽。
“唔——”墓幺幺抗拒极了,疯狂地挣扎着,可她的挣扎得到的是狐玉琅更不知练习的侵犯。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贴在她背后的体温也逐渐升高,两人单薄的衣服在这样的举动下开始凌乱。
她终于忍不住害怕了。
噩梦中、心魔里的场景如同此时突然再现。
她的反抗开始变得无力,身体甚至也开始像狐玉琅调教的那样柔软起来,像一滩被他宠化的雪水,无力地趴在石柱上,任他宰割。
可是。
蓦地。
当他终结束了这个吻,也松开了她的束缚,朝后趔了数步才远远的停了下来。
没有了狐玉琅的支撑,墓幺幺顺着石柱软软的滑倒在地。她浑浑噩噩地抓紧了凌乱不堪的衣领,紧紧地把自己尽可能的缩小成一团。
“……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狐玉琅又朝后退了几步,留下这句话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倒仿佛,失魂落魄,落荒而逃的,是他这个上级掠食者。
次日。
墓幺幺便再次心魔复发,奥医诊断之后也是束手无力,只是说让人别再打扰她,给她一个好好休息的时间,尤其又再三叮嘱狐玉琅,让他切记最近绝不可再近墓幺幺身旁。
狐玉琅破天荒地听从了奥医的建议,他将自己与狐狂澜关在一起,将所有的护卫工作交给了景臣,闭门不出。
第三天,天还不亮的时候。
墓幺幺。
逃了。
……
狐玉琅咳嗽了两声,从深渊下倒刮起来的冷风如同辣椒倒灌狠狠的呛了他。他站在悬崖上,阑干上绑着的红色缎带飞舞起来,掠过他的手掌,像是它们之前还是幔帐时候的模样。
悬崖的对面,一棵断松。
“我,我们真的不知道。”狐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已经审过那些宫女了。没有人注意到寝宫里幔帐短了,或者少了,因为这寝宫里的幔帐太多了。娘娘她不喜欢人多,殿里本来就没安排过多少宫女。这些宫女天天伺候娘娘饮食起居,平时也不敢在娘娘身边侍候,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宫里少了些幔帐?而且这些日子因为刺客的事,怕心修混入贴身宫女里,我我便把宫女们都撤了。外面的侍卫又更不可能在宫里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
没有听到狐玉琅说话,狐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狐玉琅的背影就忙低下头补充道,“这悬崖绝壁,平日里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对面会有一棵断松啊。就算是注意到了,哪里有人会去想竟然有人敢用幔帐做成绳索勒在那断松上就攀了过去啊?您也看到了,这悬崖之间距离如此,有护宗大阵在,瞬移会触犯大阵的禁制,就仅凭着人力生生拿着绳子攀过去,掉下去哪怕是大尊也得被大阵克制的什么法宝也用不了,定是粉身碎骨了,谁敢啊?”
“她敢。”狐玉琅终于开了口。他转过身来,“她墓幺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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