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欲追忆，自难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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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却要赌左二侠和章怀太子的关系了。”薛谦望向张曙，两人展颜一笑，神色复转黯然。

    “这一赌倒是胜了，可也大概能料想太子当时的黯然心情了。”张曙叹息说。

    “三年前，丘神勣带着武后密旨，前来汉昌毒杀太子……我远在帝京，毫不知情……”薛谦语调沉重。

    “而此时太子已被囚禁……我虽有新科状元功名，其实身无官职，无法保全太子，只能干着急。加之丘神勣有武后圣谕，我几次求见，均未被允许。”提起这一段沉重往事，张曙也气短胸塞。

    “想当年在帝京，章怀太子监国，邀我和王勃等人批注《后汉书》，那是多么惬意快乐的时光！那时候，我们闲时聚在一起，饮酒赋诗，纵论天下大事。我帝国强盛如斯，四夷来朝，正是我辈大展宏图之时……”薛谦望着屋顶，沉在了往事的回忆中。

    两人都不忍打断他，而坐在一侧的唐四，调息了一会儿，这时似乎真的睡着了。

    许久许久，薛谦才回过神来。

    “而今，章怀太子早已离开我们，墓前荒草掩径，王勃也殒命水滨，世上再无他华丽诗文，天忌英贤啊！……徒留我这伤心之人在世间磋砣岁月，欲箴心事，却又向谁说？………”

    说至此，左二发现，薛谦和张曙两人的眼角，都隐然有泪光闪动。

    原来薛谦和章怀太子还有这一段往事，左二以前并不知情，不过想想也是必然。李贤少有才名，雄才大略，王勃、薛谦均为人中龙凤，诗文称颂于当世，心性相近，自然容易走到一起。

    “左二侠，太子临终之时，唯有你在身边，我就想问问，章怀太子是怎么死的”

    薛谦目光炯炯地望着左二。

    张曙也望来，连一直闭着眼睛的唐四，也陡然睁开了眼。

    “状元公，还是拿酒来吧！这事埋在我心底几年，压得我很不痛快，又无处说起。来几瓮酒，索性一并说给你们。”左二忽的站起来。

    “恩公，拿酒来，我也闷得慌！”一直闭目养神的唐四随声附和。

    张曙一挥手，一众弟子鱼贯而入，撤去桌上茶具，摆上几盘素点心，倒是抱来十数坛酒。收拾停当，又悄无声息离开。

    唐四等不及，用掌拍开一坛酒。屋内霎时酒香四溢。他走到左二面前，举起酒坛说：“左二侠，唐四敬你！”

    一仰脖，咕噜咕噜喝下半坛。

    “好，我喜欢！”左二也提起一坛，拍开封泥，咕噜咕噜喝起来。

    “状元公，你我还是矜持点，就不要学年轻人那么豪放了。”

    薛谦给自已和张曙各倒了一杯，倒像是他俩年龄真有多大似的。

    左二等一气酒喝得差不多了，此时他双目如血，缓慢说道：

    “三年前，任九公预先得知章怀太子有难，在江湖广撒英雄帖，欲阻丘神勣进入汉昌城。江湖豪侠之士纷纷响应，我四大家族自也不例外。”

    左二向唐四公子示意，喝干坛中酒，又用手劈开一坛，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唐子公子不甘示弱，也跟着开了一坛。

    “除了百里长娟远在漠北，秋家秋鹿鸣，燕家燕玲儿均跟我一起召集川陕武林豪杰保护贤太子……”

    左二双目赤红，声音有些沙哑。

    “我方人才济济，哪知丘神勣准备更充分，不但带有内廷高手，更是尽起牟阳、汉昌守军，武林众侠士虽奋力抵挡，一人难挡四手，加之内有奸细，终至节节败退。”

    他喝干酒，又拍开一坛。

    “十多天交战下来，川陕武林忠义之士死有八九，左二至今思之，仍是长夜难寐。”

    三人看时，左二因酒涨红的眼睛，几欲喷出血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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