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惊魂

计那是大牛老妈的房间。

    “冒充人家儿子……这活儿不好干，但还是要面对啊！”叶飞鸿心中再不情愿，也得去完成‘善后’的任务，那关系着神秘存在所说的奖励。

    他警惕着蹑手蹑脚一步步往前挪，视野一点点放大——老式大衣柜，油漆剥落，看不出木头原本的颜色；穿衣镜锈蚀得只剩模糊的反光，从斜角隐隐看到另一侧床的虚影。

    “咋有毛发倒竖的感觉？唔~不用进去了……就这也能观察……咋有点冷？老娘的牙齿在哆嗦……心里发毛。”屋里的环境显得挺阴森，叶飞鸿灵魂颤抖，准备随时撤出。

    外面看到的‘豆腐块’木窗此刻透进蒙蒙的光，穿衣镜又加重了迷蒙的效果；床上依稀有个人影，怎么看也没什么生气；床前好像有个小木桌，上面有篮子碗碟等物件。

    “玛德，怎么有种盗墓的感觉？！浑身嗖嗖的直冒冷气……老娘~老子还是开溜吧？……可是，任务没完成就没奖励啊！”

    他在门框边犹豫良久，给自己打气又泄气，泄气了再打气，怎么也提不起进去的勇气。

    “这身体是她儿子，不怕！呸，身体不怕，可灵魂怕啊！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越没胆量进去，要趁早……”

    叶飞鸿保持着进两步退一步的节奏，依着墙往前挪。

    首先面对的是对面大衣柜的穿衣镜，里面是他惨白的脸，吓得他几乎灵魂出窍，暗骂一声：“玛德，老娘还以为看见了鬼，然来是自己吓自己！”

    侧头伸长脖子往里看……视线掠过床前的小木桌，床上躺着一个人，颈部以下覆盖着薄被，脸部模糊看不真切，好像微张着嘴，睁着眼。

    叶飞鸿腿脚发软，顺势后撤，带出一些声响。

    “咦，咋没一点反应？……昏了？……死了？啊~！”叶飞鸿反身就跑，飞奔到院子里，置身烈日下，他觉得身子回暖了少许。

    “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该怎么办？……‘善后’的意思是安葬？也好，他老妈活着不好应付，还要代替大牛照料老妈……这活儿什么时候是个头？身累心更累！死了一了百了，‘长痛不如短痛’，安葬了她远走高飞，完成任务！虽然老娘好怕怕，但好歹占了别人的身体，替他尽孝，也理所当然。”

    鼓起最后剩余的一点儿勇气，叶飞鸿再次摸进西房，打亮电灯……往前一凑，确认生死。

    大牛的老妈半睁着眼，灰白的眼眸没有焦距，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嘴也微微张开，好像在叹气；惨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瘦得只剩下一层腊白的皮蒙在头骨上……

    “嗖~，丝~，啊~！”

    男人强健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女人恐惧的灵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浑然忘了潮湿的地面和浓烈的尿臊味，大口喘息，如上岸的鱼儿无力蹦跶，只剩下本能地呼气和吸气。

    女人的灵魂，男人的身躯，墓室般的房间，可能死亡的老妪……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即便叶飞鸿的灵魂看淡生死，有勇气自杀一次，但此刻也是胆囊抽搐，心脏猝停——他似乎被吓死过去！

    良久，地面的阴寒和浓烈的怪味儿惊醒了他。为了确认老妪到底死没死，叶飞鸿想爬起来探探气息，可是他身子僵硬，浑身无力。

    也想做个深呼吸来鼓劲，那怪味儿实在是摧残身心，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尽快，否则他别想走出去。

    他扒着床沿艰难站起，僵硬的手指探向老妪的口鼻……“啊~！……妈~呀！……欧耶~！”

    叶飞鸿怪叫着，撒腿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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