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怠臣直言,陛下,内侍们目光短浅了些,为害不小。”
赵祯不由抬头看站在程琳身后的张惟吉,面色有些不悦。张惟吉有苦难言,那些做事的内侍他也约束不住,闹到这个局面,跟他的关系真不大。
程琳道:“陛下,京师银行的事情微臣也听说一些,跟张阁长无关。张阁长倒是时常让下面的人小心谨慎一些,可做事的人往往矫称圣旨,谁又有办法?”
赵祯装作没有听到这话,矫称圣旨肯定是有的,但也有不少是真地赵祯自己插手让内侍们做的,现在根本说不清楚了。知道毛病,以后收敛些是。京师银行既然可以做影响朝政的手段,以后赵祯还是要不时插手,现在只有装糊涂。
程琳只有把这话揭过,接着道:“依微臣看京师银行,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一是做事的人获利之心太急,失了谨慎。盛夏之时,因为有大笔的钱贷不出去,没有利息收入,而京师百姓又存钱进来,账不断有利息支出。那时只想着赶紧把手里的钱贷出去,好坐收利息。如此一来,对到银行贷钱的人便查得不严,在审计司发现不对,要严查的时候,又故意给那些人包庇,导致审计司一直查不清楚。现在手里的钱放出去了,但这些钱到底流向了哪里,只怕银行做事的人心里也没有底。为什么钱监要收京师银行放钱的规模?因为仅从账可以看出来,从那里贷钱的公司,有的是借新钱来还利息,这样风险是极大的。银行对外放贷的风险大了,按照规例钱监要收缩他放钱的数目。”
赵祯心里只有叹气,那本见鬼的规例,当时只想着徐平跟自己说了几次,定的极是严密,银行一旦不按规矩做事会受到严惩。哪里能够想到,严惩的是自己的钱。当时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绝不会让事情这么严重,讲道理,新的事物总要让人学习吗。
程琳又道:“京师银行第二件做错了的,是几个月过去了,下面做事的人对规例还是不熟。这可怪不得别人了,做这行当,不熟悉规例怎么行?三司那里,每隔几日便让三司银行的官吏学习规例,而且学的规范定得极细。同样是几个月的时间,三司银行可是给衙门放款,按说更可能出事,他们那里却是好好的。”
赵祯沉默了一会,才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有等此事过去,从三司银行那里调些人手来,让京师银行不再如此混乱。学士,当今之计,要让京师银行不失了给做的工程放钱的时机,该如何做?有没有应急的办法?”
程琳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做起来办事的官吏要些手段。”
赵祯又看了看张惟吉,对程琳道:“学士只管说,总有人去做事情。”
“臣了解过京师银行对外放的贷,做事的人千错万错,但有一件事是做对了的,是放贷的多是短期贷款,致长不过六个月。只要立即切断给来历不明的公司放贷,迅速回拢钱款,还是能够凑出钱来向工程前边放贷的。后面,只要不对这些人放贷了,慢慢把放出钱的人收回来,还能够凑出贷给工程的钱。不过,这样一来,京师银行要过一段苦日子了。先前乱来的风险,必然是要付出代价,才能慢慢消化掉。”
赵祯想想点了点头:“若只是如此,倒也不难办到。”
程琳微微摇头:“想起来是不难做到,但是,先前京师银行放出去的钱,好多是有收不回来的风险的。若不是如此,钱监又为何要收他们的贷钱数额?臣怕的,是出现大量发放的贷款收不回来,引起京城的动荡。”
还有一点程琳没有说,按照大家理出来的京师银行贷款的模糊流向,有不少是流到了王公贵戚和禁军军官的手里,这些人可不是好动的,只怕会出现风波。
赵祯不可能让自己手这张操控朝政的牌废掉,对张惟吉道:“刚才程学士说的都极有道理,你可都听清楚了?”
张惟吉施礼:“小的都听的清楚。”
“好,你回去之后,立即着手准备,按程学士说的做。属下有哪个敢抗命,你来报我知晓,自有处分。你们先前向外贷钱贷得爽利,收钱也要爽利,不要惹出乱子!”
张惟吉应诺,心里有些犯愁。收钱爽利还是能做到的,但不惹出乱子貌似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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