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又会重为沼泽。此事看起来神秘,其实原理很简单。银溪不入丽水,则转入地下,没有出路,汇集到地势低洼之处,浸渍而成沼泽。粤人世代以来,总结出这沼泽变化规律,向有“银入丽,泽变绿”的民谚。苏切多筹谋多年,早就看中此地,征用无数民工,在银溪河道处修建堤坝,要借川泽之势,抵抗□□大军。皇甫敬南征时,银溪已两年未曾改道。苏切多用堤坝阻拦,计算时日,在皇甫敬军到达之前旬日,将银溪改道引入丽水。当时天气燥热,沼泽水汽蒸腾而出,不久变为草地。待皇甫敬军到了附近,苏切多命人将银溪河道改回,并出动粤军主力,引诱皇甫敬扎营于此。沼泽中本有沼气,苏切多唯恐不够,事先还命人在泽中多处掩埋腐熟之物。这等天造地设的巧妙机关,皇甫敬等人自是参详不透。
两对父子略诉离情,王华便又率军出征,将父亲托付给韦勇达照顾。赤云都因战事顺利,士气高涨,一路疾行,穿山度林,向塞尼方向而来。
王华已得柳轻衫等人回报,知道粤军主力埋伏在塞尼寨南二十里外的琥珀峡两侧。琥珀峡其实是一道干涸了的河床,是前往塞尼的必经之路,狭长险峻。苏切多派人掘开塞尼寨的供水渠,引到琥珀峡上首,只等天军进入峡谷,便开渠放水。天军若向两侧山上攀逃,则正好撞入埋伏圈内。
此计本来甚毒,但王华既已知悉,自然不惧,离琥珀峡三十里时,命赤云都休息半日,待众人精力尽复,全军开发,不进琥珀峡,直接以飞抓越树穿林,攀上峡左的山峰。埋伏的粤军眼巴巴望着山谷,不料敌军从身后攻来,措手不及,一时大乱。王华依前命先杀头目,又令军中会粤语之人高喊“天军已占了萨婆”,‘苏提已任国主’,毫不费力,杀散左侧伏兵。
埋伏在峡谷对面高处,守护新掘水渠的粤军,听见下面喊杀声响,只道天军进了峡谷,当即开堤放水。塞尼寨的水渠汇聚数十道山泉,又积聚许久,水势颇为可观,白浪滚滚,洪流滔滔,霎时将琥珀峡淹没。右侧伏兵虽然看到赤云都上了左侧山岭,却因渠水隔阻,无法穿峡来援。下游都被水淹,只能从高处绕行来袭。
赤云都追踪着左侧伏兵,也向高处行来,到达决堤之处。此处粤军只有一千,见己方伏兵狼狈败退,赤云散在其中追击,个个身披红袍,神威凛凛,出手便有粤军倒下惨呼,犹如金蚕娘娘座下的瘟疫将军,未曾接战已经胆裂。右侧伏兵两千余人不久到达,见峰顶已成混战局势,也加入战团。
赤云都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依然稳占上风。他们武艺高强,也不讲什么阵法配合,基本上各自为战,远远望去,犹如朵朵红莲,散落在大片乌云之中。赫英南一路猛冲,长戟轮开,血花四溅,三丈之内再无活口。晏临战双斧舞动,宛如一团银光滚入敌阵,身后留下一条血路,两旁散落无数残肢,有些犹自抖动。马维城善能空手入白刃,口中叫着“降兵不杀”,在粤军中左冲右突,双手连点,片刻之间,便夺了数十人兵刃。那些人失了兵器,有见机得快的,转身便逃,不够机灵的,碰到身穿红袍的,非死即伤。
不到半个钟头,粤军已经伤亡近半。一部分慌乱中或滚下陡坡,或跳入渠中。剩下的抵敌不住,又闻道失了都城,立了新主,纷纷放下兵刃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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