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筵席,为他们接风洗尘。京中官员闻讯,纷纷来贺。
康若山见义子如此威荣,王侯要员,俱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实是万分地光耀。他因自己商贾出身,又不曾读过什么书,只为偶然认个义子,便有如此富贵荣华,反而有些不安,行动言谈都十分谦谨,生怕行差踏错,损了义子的颜面。郦君玉见义父如此,反劝他不必拘谨,但安享尊荣就好,还主动邀了俞智文等他一班朋友来家,陪他饮酒看戏,游赏京中名胜。康若山性格原甚通达豪爽,料自己也装不来文雅,还是本来面目自在。只是他既到京,诸人因郦君玉也算有了家眷,寿丧嫁娶等交际往来,礼节应酬,不免渐渐多了起来。康若山不胜其烦,着实催促义子快些订门亲事,娶个妻子,好主持内务。
柔娘德娘带着小姐如玉,相随入京。二女与郦君玉暌别日久,相思未尝暂忘,忽然重逢,见他俊美中又添威严,更增丰采,爱慕酸涩欣喜不安种种滋味,也不必细说。
康如玉已经八岁,长得粉妆玉砌,打扮虽然略为艳俗,举止却落落大方,见到郦君玉,不待大人吩咐,就万福行礼,脆生生叫声哥哥。郦君玉十分喜欢,特命荣发准备许多新奇玩物给他。一日傍晚,郦君玉到荣安堂问安义父时,如玉悄悄靠到他身边,问道:“哥哥,你如今当大官了,是不?连父亲都是官爷了,是吧?”
郦君玉含笑点头。康如玉又追问:“那我也是官家小姐了,是么?”
郦君玉笑道:“正是,妹妹如今身份贵重了,有什么要吃的要玩的,尽管跟哥哥说。”
康如玉开心地道:“我想上学,读书识字,可以么?”
郦君玉甚为诧异。柔姐在旁忙道:“这孩子,自那年大官人中了举,就吵着要上学。他一个女孩儿家,要读书识字做甚么?还是习些针黹,方是本分。”他虽如此说,眼神却殷切地望着郦君玉,期待他能做主,给女儿开个方便之门。
康若山所以不让女儿读书,也不全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之故。一则嫡女康赛金并未曾上学,不好厚此薄彼;二则他因长子元郎之死,总觉得商贾之后,无此天分而强行读书,方有此祸,心中一直不能完全放下。今见幼女念念不忘,乃至直接向义子要求,也颇意外,道:“君玉,我们既然到了京中,一切当然凭你做主。”
郦君玉弯腰问康如玉道:“妹妹,你为什么想要读书?”
康如玉忽闪着大眼睛,小手紧扯着裙带,略有些羞涩,道:“哥哥,我听人说官家小姐,都是能作诗会画画的。现家里母亲和两位姨娘都不识字,父亲也常说,管家都管不来哩。”
郦君玉直起身子,向康若山笑道:“难得妹妹小小年纪,这么有远见。既如此,我明儿就给妹妹请个先生,开蒙读书,如何?”
康若山见义子做主,且现今身份不同,官宦之家,行事自然不同商贾,倒也欢喜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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