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段恩俞闭眼体会了一下,摇了摇头。
郦君玉不欲二人担忧,道:“我也没事了。你们去睡吧。”
两人虽见他似乎仍有些怔忡,但亦不知如何解劝,只得各自去睡。
段恩俞回到外间床上,待要解衣熄灯,忽然摸到日间郦君玉交付他的公文。他想这封信写有重要秘密,如今既然无事,该当交还公子才是。只是经过白天一番纵跃打斗,信封已经残破,不知内里可有受损。他小心抚开褶皱,将封内纸张抽出展开,不由怔住,挪到灯前细看,见那纸上只有户部上款并红印,中间都空着,翻过来看背面,也别无文字,只是一张空白公函。他拿着那张公函,呆了许久,眼看红烛将要烧尽,方又小心折叠起来,仍放入信封,收进衣袋。
内室里,荣发很快鼻息细细,酣然睡去。郦君玉却睡意全无,辗转反侧,直到东方发白。他回思日间经过,不知为何,总是想起皇甫少华紧紧揽住自己的情形,而每一想起,又心绪不宁,说烦乱亦非烦乱,说难受也不难受,此种感觉,实在难以形容,是他二十年来从未曾有过的。他本来聪慧,暗道莫非我和苏姐姐一样,对皇甫少华动了思慕之心?
皇甫少华本来就是他的夫婿,人品相貌,均是一时之冠。两人相识已久,又历经患难,郦君玉却一直不曾对他起过绮思。之前危难中,他对皇甫少华百般提携照拂,尚还想过皇甫平冤之后,便要与他成就射柳前缘。待刘燕玉出来,皇甫少华金殿求情,郦君玉颇为不满,且自己平步青云,竟然官至宰相,索性把前缘彻底抛开,专心国事。皇甫少华奉旨成婚,郦君玉更是鼎力相帮,权当他只是门生,自己只是老师,有时见他懵懂,还暗地里偷笑偷嘲,自为乐趣。就是山西之行,皇甫少华主动前来护卫,他也不是十分感动,开始甚至还有些厌烦。怎么山神庙一难,大火逼迫强敌环围生死危急中,与他片刻相亲,就起了异样情怀呢?
饶是郦君玉聪明绝顶,又怎么参得透这情之一字?况他如今国事在身,也不敢分心去想其余,既然了无睡意,遂强行把思绪转到目前案情上,直想了一夜,仍然感觉头绪纷繁,似乎只要找到一个重大关键,便能提索全局,豁然开朗。而这关键之处,偏偏仿佛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虽模糊似有形状,却怎么都无法辨识。
早晨郦君玉三人结账出来,只剩了五文钱找零。荣发领二人到街边摊位上,二文一碗的汤面,不知他怎样讲论,居然五文买了三碗。荣发先捧了一碗到郦君玉座前,又推了一碗给段恩俞,笑道:“咱们最后的家当了,吃吧。”
郦君玉没甚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竹箸说饱了。段恩俞饭量大,吃过自己那份仍嫌未足,便自行将郦君玉那碗拿过,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荣发吃完起身,拍打两下自己腰间的钱袋,道:“得,溜光干净。咱们赶紧找钱庄去吧。”
郦君玉忽然心中一动,道:“不急。咱们先进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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