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命巡藩，飞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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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早朝之上，多有朝臣联名上书，说胡惟庸已然案发入狱，丞相之职不敢缺久，请朱元璋早日提拔能臣填补丞相之缺。

    一提起胡惟庸，朱元璋便觉得极不耐烦，最终发了一通大火，直接废除了丞相一职，革除了中书省，朝廷大事，交由六部共同议定。

    下了朝，朱元璋觉着许久没见到马皇后了，便摆驾坤宁宫了。

    朱元璋喝着茶，看着马皇后道：“皇后，你与朕诞下五子，如今却只太子在侧，却也不能时常进宫看望你，那兄弟四个被朕安排到了各自藩地，皇后可曾怨过？”

    马皇后淡然一笑，道：“皇上说的哪里话？你是皇上，我怎敢生怨？他们兄弟五个，自幼便受你耳提面命，各个都想着做出些成绩好叫你这做父皇的快慰一些，都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臣妾看的开。我又是皇后，宫内还有其他皇子公主，臣妾一样当作亲生孩儿看待，他们也时常过来请安的。”

    朱元璋爽朗一笑，道：“终归还是有区别的啊！樉儿的性格冷傲，橚儿又有些孤僻，棡儿却暴烈无常，五子中，唯有太子朱标与燕王朱棣品行俱佳，尤其朱棣，不争强好胜，低调有为，比之太子也不遑多让。”

    马皇后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说是皇子，又与平常人家的孩子没有区别，也总不能个个都是乖巧模样。”

    朱元璋道：“反正你给朕生了五个好儿子，朕总是要谢谢你的。”

    马皇后道：“我与皇上结为夫妻二十几年了，皇上还要说谢，臣妾却要不高兴了。不过，若是可以，还请皇上准许他们多回来几次，哪里有做母亲的不想孩子的？”

    朱元璋笑着点点头，道：“皇后放心，朕会找机会召他们回来的。”

    正说着，却见一名太监站在门口，奏报说太子求见。朱元璋一笑，道：“真是巧了，方才还说太子不能时常过来给皇后请安，这便真的来了。哈哈。”说着，忙传旨让太子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父皇、母后康健长寿。”太子朱标道。

    马皇后面带慈祥，道：“快起来吧，难得你能闲下空儿来。”

    朱元璋道：“你母子难得一聚，朕就不搅了你们母子的温情了，太子，好好陪陪你母后，方才你母后还说想你来着。”

    朱标欠身道：“儿臣没能勤来母后宫中，叫母后挂念了。”说着，又对朱元璋道：“父皇，儿臣是特地来找父皇的。”

    朱元璋正要起身，复又做好，问道：“什么事情？都找到你母后这里来了？”

    太子朱标看了看马皇后，似是不好开口，马皇后一滞，看向朱元璋，道：“你们在这说话吧，我去为你们准备些点心来。”

    朱元璋扬手止住马皇后行动，对着太子朱标道：“你母后虽身处后宫不涉朝政，可毕竟还是一国之母，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什么事你快说。”

    太子朱标轻叹一声，道：“回父皇，是关于晋王的事情。”

    马皇后眉头微微一跳，道：“可是他又犯了什么过错了？”

    朱元璋紧皱眉头，沉声道：“你尽管说！”

    太子朱标犹豫片刻，便将晋王朱棡在太原三王集逼死张老汉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把王承乾的折子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上。

    太子朱标说着，朱元璋已是气的双目怒瞪，胸口起伏，马皇后犹自抚着胸口，只感到无比的震惊与痛心。待朱元璋又将王承乾的奏折粗看一遍，怒气迸发，将奏折拍到榻上，道：“这张老汉曾对朕有过救命之恩，王承乾都知道，晋王却不知道吗？看上人家府宅，便打死张强，逼得张老汉在宅中**？混账！混账！朕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马皇后身子犹在发抖，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脸色却是越发白涩。

    太子朱标见朱元璋怒火颇盛，小声道：“儿臣看了王承乾的折子也着实吓了一跳，都怪儿臣，没有尽到皇兄的责任，才导致晋王如今这般行径。”

    朱元璋道：“这却与你无关！你对他们兄弟几人都颇为关照，此事是这混账自己的问题！从小他便暴虐阴狠！莫说张老汉是有功之人，几遍是寻常百姓，他又怎能如此狠厉？”

    “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遑论皇子？太子！你速派人前往太原，传朕旨意，削去晋王爵位，贬为庶民！交由王承乾按律治罪！不得宽赦！”

    马皇后一听，两行热泪滚落，却咬着牙，身子发颤，无助的摇头叹息。

    太子朱标知道马皇后心慈，又事关亲子，便道：“父皇，若真这么做，晋王可就……可就是死罪难逃了啊。”

    朱元璋喝道：“他死不足惜！不治他死罪，朕如何向张老汉交代？如何向与张老汉一般的老功臣言说？”

    太子朱标道：“父皇，晋王之罪，万死莫赎，只是死的已然死了，可太原是我大明北境重镇，直面北元，若此时治罪于晋王，只怕北元会趁势南下啊。眼下，也没有人比晋王更了解太原军情局势了，还请父皇三思。”说着，太子朱标跪倒在地。

    朱元璋道：“那又如何？他犯下这般滔天罪孽，朕岂能饶他？”

    太子朱标跪着，道：“父皇，对父皇有恩的，只张老汉一人，王弟也只是出手教训了张老汉的儿子，虽出手过重，将那张强打死了，这也是那张强出手在先，可总是没有碰那张老汉一下。张老汉引火烧宅，**而亡，归根究底是晋王的不是，可晋王事前曾三番两次前去商讨，也曾言说出钱购买，张老汉父子未曾答允；父皇可想，晋王如何也是一方藩王，即便只是皇子身份，那张老汉也要顾及一下父皇的面子，该答允也就答允了；试想，就算寻常人家，遇上这等事情，只怕也没有多少好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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