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复杂的。
因为此刻他有很多事情要想,却因为太多太复杂,让他无从下手。
“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磕到了茅屋的门。
江河从沉思中抽出,侧眼望着门口站着那个看似年仅十二岁的少年郎。
小家伙有些慌张,也有些激动。
他抱着怀中的猪草转身往门外撒腿而去,并大喊着:“娘!娘!那人醒了,那个人醒了”
不多时,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尘土的农妇头顶着一筐猪草小跑进来了:“哎呀!祖奶奶保佑,可算是醒了。”
那农妇放下头顶上猪草,急忙跑过来,本能却又丝毫没有礼数的伸出手,摸了摸江河的额头,片刻后,激动的笑道:“这难缠的打摆子终于熬过去了!”
那满是老茧和糙皮的手触摸在他额头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好亲切,好温暖。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到了自己从未谋面的娘亲。
即使他与亲生父亲也未曾真正谋过面。
他翻身下了床,忍着小腿的伤痛、身子缓缓滑下跪在那夫人跟前那里,冲着她磕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江河面朝着那农妇,共磕了三个响头。
那农妇虽不懂得那么多繁文缛节,却也知道这人的头也不是随便磕得。尤其是面前这儿郎,眉清目秀,举止间不若平常人家,多半有着显赫身份。
这番大礼,她自知承受不起,急忙扶起江河:“小官人,可莫要再磕了。小妇人家受不起!”
江河拱起手,对着那夫人鞠礼道:“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夫人莫要”
那农妇多半是怕江河再给自己行什么大礼,眼珠子一转,立刻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小官人,如何称呼?家住何处?”
至少,得先清楚对方是谁才对。
江河随即回答道:“在下江二十一,本家在长安,遭遇战乱,方才流落至此。”
农妇点点头:“难怪小官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起初我还以为是那算了,你这刚醒,精气神还虚,我给你弄点清汤来先垫垫肚子。”
农妇说完,便转身去了灶台那里。
余下江河还有那十二岁的小少年,江河注意到农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少年眼神中有过一丝闪烁,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
想来这少年并未告诉自己的母亲,眼前这位他就回来的这人是从尸山血海中给拉出来的。
江河看着少年,少年也盯着江河。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将这件事情给藏在了心里面。
同时藏在心里面的还有江河对这少年的惊讶
这孩子不简单。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孩子的心智远非一般人,这里的人还得是特指成了年的大人。
江河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胸口,那少年立刻会意,从床头那小麦秸秆扎得枕头下面取出来那个已经裂开的面具交给江河:“你是要找这个吗?”
江河点头,收下那面具。
少年也转身去帮他的母亲忙着炖汤去了。
江河盯着手中那裂开的面具,告示上明确表明了这面具是代表他身份的唯一象征。
此时此刻,没了面具的江河带上了他新的面具。那就是他的这张脸,这张世上仅有三个人见过的面孔
孝宗帝、养父李平章、奶娘以及少主江浔。
他开始觉得他耗费十几年的面具伪装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但他也开始好奇,到底是谁会想到让一个孩子从小就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世人,难道是为了这一天?
那就可笑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提前预料到现在这般情况。
就在江河要收起那裂开面具时,他从那面具裂缝中瞧到了一丝异常,那少年的提醒也跟着来了:
“江大哥,你仔细瞧瞧那玩意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东西?
低头一看、这面具里面竟然真的藏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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