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之后,隔三差五的手里有了银子就要往听雨楼跑。当初听雨楼的花魁,就是惜怜。
惜怜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不仅漂亮,还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相传,她曾经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家道中落后逼不得已才做了青楼行当。
当时狼枪最喜欢最享受的时刻,就是将头枕在惜怜的腿上,听着她唱小曲。
惜怜来这里的时候,身边跟了个十几岁的丫鬟,这个叫杏儿的小丫头可是叫狼枪吃了不少苦头。因为她,狼枪整整小半年时间,除了把惜怜的大腿当枕头之外,愣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惜怜待人亲切,没什么心眼,把听雨楼的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时间久了,其他人也被她的真诚打动,和她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最后,就连听雨楼的管事都准许她和杏儿一起外出。虽然只能在附近的一亩三分地转悠,却是多人青楼女子羡慕不来的。
与人为亲之外,她还有那么一丝的多愁善感。对其他人的遭遇,她总是表现的比当事人还要认真。她会为别人的开心而开心,亦会为别人的悲伤而悲伤。按狼枪的话说,这要是放在外面,自己能把她忽悠到床上一千次,理由都不带重样的。
狼枪在惜怜身上花了不少钱,狼枪后来又从惜怜手里借了不少钱。嫖客用从妓女手里借来的钱来嫖妓女,古往今来,只此一家。因为这件事,他被杏儿抓了整整两个月的小辫子。
街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乞丐,一个很奇怪的乞丐。
狼枪敢用性命担保,那乞丐是个男人,可他却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他来到大风镇后,就在听雨楼下面安了家。整天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镇上有很多小混混平时以欺负乞丐为乐,但这个乞丐却从来没人来招惹,也许是因为他手里攥着的那柄剑。
也有人把他当成了落魄的刀客,上门来找他做事,但他还是低着头没有动静。一来二去,众人便把他当成了哑巴。
狼枪曾经跟人打赌,能让乞丐开口说话,然后他就输了十两银子。
狼枪做生意的时候,他坐在那里。
狼枪来听雨楼开心的时候,他坐在那里。
狼枪开心完了深更半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
乞丐好像成了路边的一块石头,除了野狗之外,再没有活物搭理。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惜怜说的,那是乞丐来到大风镇的一个月后,他靠在墙上,嘴唇干裂双眼无神,也不知多久没吃喝过东西了。烈阳高照,暴晒着整片大地。他浑身无力的坐在那,若不是那只左手还紧紧握着剑鞘,怕是要被当死人处理了。
就在乞丐快要去见阎王的时候,一道阴影落在了他头顶。入眼所见的,是一把油脂伞。
打伞的人正是惜怜,她满眼同情的看着这个可怜之人,将手上的一碗粥递到了乞丐嘴边。
乞丐微微张口,小口吮吸了起来。他吃的很慢,每吃几口就要停下吞咽。太长时间没吃东西的结果,就是胃变得极其敏感,每咽下一口粥,他的肚子就像刀绞一般疼痛。
惜怜就蹲在他身前,毫不在乎乞丐的肮脏与气味,静静的喂他吃完了那碗粥。
临走前,惜怜将她的伞留给了他。
当她转身回到听雨楼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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