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第一次痴痴呆呆地盯着一个女孩看了好一阵,不禁立刻产生了深深的羞愧,腼腆地低下头,脸上烧起了一堆火。
哦,女孩看他一眼的时候,分明是带着一抹悠远的浅笑,那么美妙,那么意味无穷,像春天梨花在指头开放,像傍晚最后一抹晚霞飘荡在风中。
“唉,真是怪事,我今天怎么啦?我怎么变得不尊重人了,会对着人家痴痴地望?”白土暗自寻思着,想使劲给自己两个耳光,“我似乎变坏了!我的心,从不曾这样安静过,也从不曾这样猛跳过。”
“我今天有些不正常,肯定是这些原因:第一,雨下得太大,把我淋得湿漉漉的;第二,我的脚背玻璃片刺伤,流了不少血,从而让我心神不宁;第三,这环境太陌生,我从没出过远门,来到这里感到恐惧……”白土那么喜欢自我探究,又那么喜欢给自己的变化寻找过得去的理由——他对这些理由十分满意,对脚掌的伤口越来越不当回事了。
“那女生是谁?”白土又想到了那个超尘拔俗的女孩,“这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可是认识她的,她要么是《格林童话》里的白雪公主,要么是《西游记》里无底洞中的女妖精。不过,是女妖精的可能性不大,女妖精来去总是腾云驾雾,哪还用得着撑一把红色的伞?喜欢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的,一定是白雪公主。”
白土展开想象的翅翼,飞向了无穷遥远的时代。
突地,白土的肩膀被冷不防拍了一下,吓得他惊跳了起来——没有八丈高,也有七丈高。
“你刚来吗?”聂素华像鬼一样出现了,拍了白土一下,然后拉住了白土的手。
“我的妈哟,你吓得我魂飞魄散了。”白土拍拍心窝,让自己的心思潜藏妥当,释然一笑,嗔怪起来,“在家等你,你不去叫我,来学校了,又不知你鬼鬼祟祟躲在哪个耗子洞里……你去年就来读一年了,应该早来照顾照顾新班生。”
“我习惯了出门就走,所以忘了你。刚才,我在宿舍。”聂素华个子不高,矮矮胖胖,齐白土耳根左右,但脑袋却大得像村里的斗——一边摇晃着斗,一把怪模怪样地打量白土,“你今天有点古怪,像洪七公的弟子。你下大雨的时候来的?”
“大雨小雨都享受到了,我一定像只落汤鸡了。这儿有火吗?要是能烤烤火,那就太好了。”白土打着冷战,对家里的火塘产生了深切的思念。
“学校里哪有火?对啦,刘老师那儿可能有一盆刚炭火,要不要我带你去?”
“去同老师一块儿烤火?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可不敢做——有些冷,但肯定冷不死我。山上的兔儿都冷不死,我怎么会冷死?”
“看你离死也不太远了!我带你进教室吧,教室里没有风,人又多,会暖和一些的。”聂素华摸摸绒绒的小胡子,笑笑,指了指旁边的教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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