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方世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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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方世铎知道源城很难攻下，但是没想到源城会这么难攻下。相比于御城的墙高壕深，楼宇森严，源城则更像岩岩铁壁，斧刃溅星，锥凿无痕，巨石对这样的城墙几乎无效，唯有登上城墙才有一丝希望。

    “众军听令，第一个登上城墙者，封千户，赏黄金一百两。”方世铎下令。

    “吼！”

    军令很快到每一个将士的耳中，众将士顿时士气大增，纷纷举起手中的剑和盾牌冲向城墙。只见先锋部队约有上百人，双手持巨盾，组成人墙，而其他先锋部队则手持长剑或者长矛躲在在巨盾之后，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源城弓箭手的箭雨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可惜打在巨盾上之后便无力地跌落在地，但有些却幸运地穿过巨盾间的缝隙射中盾牌后面的倒霉蛋，但是很快，倒下去的地方就有人补上来，重新拾起巨盾或者是长剑，赶上队形，继续前进。

    果然是皇帝的亲兵，训练有素，及时补位，没有一个人怯阵，也没有一个人脱离队伍，这样的士兵真是难得，方世铎心想，若是这些士兵面对匈奴的冲击不知道是否能够顶得住。

    很快，先锋部队到达了城墙脚下，士兵们将盾牌高举过头顶，面无惧色，承受着来自上方的打击，甚至一些石块砸下来，直接把人的手臂砸断，也没有人退缩，依然坚持在自己的位置。后面的约七八个士兵借着盾牌的掩护，拎着云梯一路小跑来到墙角，随后在众人的努力下，大喝一声，高达十多仗的云梯拔杆而起。城墙上的士兵原想把立起来的云梯推下去，可是云梯顶端的钩子狠狠地勾住了城墙，单凭几个士兵的力气完全无法扳动。

    “上！”

    人群中的陈功一声令下，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往上爬，而周围的弓箭手替他们做掩护，一时之间，城墙上的士兵被射的抬不起头。云梯上的士兵趁机爬了四五米，但是好景不长，只见他们的头上慢慢出现一片阴影，没有了任何保护的士兵终于胆怯起来，巨石顺着云梯狠狠地咋了下来，没有砸断云梯，但是却砸在了士兵的身上，原本还在第一个的士兵尖叫着掉了下来，摔倒在地，口吐鲜血，挣扎了片刻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而排在他身后的士兵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们的目标是城墙，只要上去了，只要打下来了，那么一百两黄金，还有千户便唾手可得，自己一辈子也不用再当兵了，终于可以娶个媳妇好好地过日子了，可是城墙就那么高，似乎近在咫尺，一切似乎都近在咫尺，但是从墙上飞下来的巨石砸碎了他们的一切，身体巨大的疼痛，眼角模糊的血迹，随着意识的模糊而逐渐消失。

    士兵们前赴后继，也许会有片刻的胆怯，但是还有巨大的赏赐在等着自己，所以没有一个人退缩，或是举着盾牌替周围的人掩护，或者是挽弓射箭，更多的则是爬上云梯，爬上荣华富贵的道路。

    “太尉大人，攻不上去啊，上冲车吧。”陈功灰头土脸地来到方世铎的身边，身上尽是尘土。

    刚才的一切方世铎都看在了眼里，源城城墙坚固，抵抗顽强，自己的士兵往往才登到一半就被投石给砸了下来，即使有百倍的勇气，也打不开局面。

    “上吧。”方世铎说。

    “上冲车！”陈功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一辆巨大的冲车从营地里慢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六个巨大的轱辘在地上缓缓地转动着，上面的三角车身上挂着一根巨大的圆木，随着车身前后摇晃，而它的顶端已经被削尖了，再蒙上铁皮，看上去虎虎生威。也许在这之前它是一颗百年巨树，但现在它成了冲车最重要的一部分，能否撞开城门，将决定几千几万人的生死。约二十名士兵或拉或推，一步一步地向敌军的城门驶去。它的出现，极大地鼓舞了众将士的气势，向着城墙发起更猛烈的攻击。而城墙上的敌军也意识到了冲车的威胁，弓箭手们纷纷调转箭头，朝着冲车四周射箭。周围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是很快，空出的位置就被其他人给弥补上了。他们的脚步很慢，但是没有停止，城门就在数十丈之外，在到达城门前，他们不能停下，多耽搁一会，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士兵会倒下。

    终于在付出了十几条士兵的生命的代价之后，冲车终于到达了门前，士兵们在号令的指挥下，开始攻城。圆木上的铁皮撞击在厚实的城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不断有泥土从墙上簌簌地掉落下来，而城门似乎毫发无损，但是士兵们并没有放弃，他们知道，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这城门是一定能够攻破的。更何况，四周还有其他兄弟为了掩护自己，正不要命地往城墙上爬，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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