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教训高衙内一顿,而不是要取高衙内的小命,这才叫高衙内没有被一脚踹死。自打认了高俅为父以后,高衙内就一直没吃过亏,而这回,这亏算是吃大了。本就因为酒色被掏空的身体压根就承受不住张宝跟杨再兴的重击,连三拳两脚都没扛住,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跟着高衙内出来的那些帮闲一见自家衙内被揍,当即就跟祖坟叫人抛了似的,嚎叫着就奔张宝、杨再兴扑了过来。可这些帮闲也就平时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人还算凑合,对上了杨再兴这员猛将,那就是寿星老吃砒霜,找死。要不是张宝事先叮嘱过杨再兴,这些帮闲里非出人命不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断胳膊断腿。
“这位爷饶命,小的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看到张宝冲自己走来,富安赶忙告饶道。
“我叫张宝,你回去转告高俅,他想要利用这个龟孙自污是他的事,但让这龟孙以后离我身边的人远一点,否则他就要另寻他人为他继续排忧解难了。”张宝压根就不理会富安的求饶,伸手将富安扯到身前,冷声吩咐道。
富安虽不明白张宝所说的意思,但他知道此时最好不要跟对方顶着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还对着干,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宝没打算要高衙内的小命,教训过后便由着富安带着人将高衙内抬走,而在高衙内一伙人离开后,林冲有些担忧的对张宝道:“师弟,你闯大祸了。”
“……二师兄,你是不是担心你的上官会因为我揍了他儿子而迁怒于你?”张宝上下打量了林冲一眼后问道。
林冲似乎没有想到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张宝会突然问得如此直白,措手不及之下只能讪讪的辩解道:“愚兄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小弟知道二师兄一心仕途,但说实话,若是小弟是二师兄的上官,即便二师兄再有能力,小弟也不会提拔你。”
“师弟这话何意?”林冲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试想,一个连跟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去关心爱护的人,怎么值得去信任?一心仕途没错,这是有上进心的表现,但为了所谓的仕途便放弃亲情,这种行为并不可取。试想若今日没有我与大师赶来,二师兄是否就打算忍气吞声,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这……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那师兄打算怎么办?”
“……我会告诉高太尉,请他严加管教。”林冲想了想,回答道。
张宝闻言不由一声冷笑,“呵~严加管教?若不是高俅纵容,那高衙内能如此肆无忌惮?你请高俅管教他儿子,这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
“此事与我何干?二师兄,你小心了,那高衙内人称花花太岁,今日既叫他看上了二嫂,那在未得手之前,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实在不行,就只能请高太尉出面说项。”
“哈哈……二师兄,敢问王进王教头与你相比如何?”张宝闻言哈哈一笑,跟林冲提到了一人。
林冲不由一愣,“王教头不是想要投军才离开汴梁的吗?”
“哼……好端端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不当,非要跑去边关从头开始,还带着自己年迈的老娘一起出走。这是投军?分明就是避祸。”
“张宝兄弟,你要不提这事我还真忘了问了。你那可有王教头的下落?”鲁智深一拍脑门,问张宝道。
张宝知道鲁智深是好意,想要借此转移话题,避免自己跟林冲的关系闹僵,不过林冲是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他不吃个大亏,他就不晓得后悔。想要让他对仕途绝望,唯有让他亲身体会一下家破人亡的滋味,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
“大师,王教头的下落没有,不过王教头的老娘被我的人找到了,如今就安置在梁山,由安神医负责诊治。至于王教头的下落,我也正加派人手四处查找。”
“怎么会?史进兄弟不是说王教头是去投军的吗?你是在哪找到的王教头老娘?”
“延安府街头,找到时老太太神志不清,一身邋遢,若不是恰好有人曾经见过老太太,差点就此错过。”
“莫非王教头出了事?”
“出事是肯定的,只是眼下麻烦的是王老太太神志不清醒,我们也就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教头的生死也就没办法断定。”
“……张宝兄弟,若是王教头已经不在人世,你打算怎么办?”鲁智深忽然盯着张宝问道。
“还能怎么办?赡养他的老娘,查找害他的凶手。”张宝毫不犹豫的答道。
“好,洒家果然没看错你。兄弟,若是王教头真的已经遇到了不测,待你寻到仇人的时候记得通知洒家一声,洒家别的本事没有,杀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好,一言为定,到时小弟通知大师。”张宝笑着应道。
张宝与林冲虽算不上不欢而散,但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林冲也是有脾气的,对于张宝的质问,林冲隐隐有些不爽,就仿佛是被人看穿内心想法时的恼羞成怒。等回到了家中,对于张宝的不满犹自未平,也就在这时,有下人前来禀报,“老爷,陆谦大人前来拜访。”
“快请。”林冲不敢怠慢,连忙吩咐道。虽然陆谦的身份不过是一家将,但他是高俅府上的家将,他的到访,也有可能是高俅的授意。
“林兄,小弟冒昧前来,还请赎罪。”陆谦冲林冲抱拳一礼道。
“陆兄言重了,请坐。不知陆兄此来有何贵干?”林冲赶忙还礼,问道。
陆谦闻言答道:“唉~说来惭愧,陆某此次前来乃是奉太尉之命前来表示歉意。太尉大人说,这次是他教子不严,以至于惊扰了尊夫人,还请你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