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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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予裳复又将几个坟头都检查了一遍，方匆匆往回赶。

    陆夫人听完讲经，带着陆映雨回府，一踏进府内，便问迎上来的清柔道：“阿裳可还好？”

    “大小姐身子不舒服么？”清柔疑惑道，“可是大小姐还未回府啊。”

    陆夫人吃了一惊，她身侧的陆映雨摆摆手示意清柔退下，而后拉着陆夫人走到一处角落，压低声音道：“母亲，你可觉得阿姐死而复生后就有些古怪？”

    闻言，陆夫人思忖道：“确实，仿若换了个人似的，那日我跪在刑场，连腿都软了，但她却半点不慌。”

    “之前她死而复生，我只觉得是上天垂怜，但这几日瞧来······”陆映雨沉吟了下，勾唇笑道，“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陆予裳，是长得像陆予裳的旁的什么人，又或者是被恶鬼附了身。出殡那日，是我亲手帮她换的衣裳，她那时早已没了呼吸，连身体都冷透了，怎么会又活了过来？此事蹊跷得很，就算她侥幸活过来了，怎地会吃菌菇了，我可从没见她一口菌菇。”

    陆夫人否定道：“她死而复生一事并无蹊跷。”

    陆映雨面上俱是惊色：“莫非······莫非确如常祺所言母亲和阿姐为了赖掉一万两银子使了诈死之计？”

    陆夫人颔首道：“确实如此，那常祺欺人太甚，我只得想出了这个计谋，阿裳也应下了，我才同她一起演了出戏，所以她死而复生并无蹊跷。”她叹息一声，又道：“可惜的是虽骗过了常祺，但阿裳回城途中，竟被常祺撞了个正着。”

    陆映雨听陆夫人说了一番，心下更是疑窦丛生。

    照陆夫人所言，陆予裳死而复生虽并无疑点，但她为何转变如此之多？

    诈死之前的陆予裳柔弱温和，最是见不得血，清韵撞鬼那日，满脸覆血直如厉鬼一般，她却半点不慌。

    之后，为了试探陆予裳，陆映雨特意说“粥已经熬好了，加了土鸡和菌菇。”，陆予裳却只道“随意罢。”，再之后她亲自去厨房盛了土鸡菌菇粥，一碗粥满满都是菌菇，她命了个丫鬟送去给陆予裳，自己隐在后头瞧陆予裳用食，不过片刻，那碗粥就吃了干净。

    现下陆予裳更是不知身在何处。

    陆予裳进得府内，正要回房，清柔却迎面走来道：“夫人和二小姐在饭厅等着大小姐一起用膳呢，大小姐请。”

    陆予裳抿了下嘴唇笑道：“母亲和映雨等完讲经回来了么，我道还要晚一些。”

    进得饭厅，陆映雨招呼陆予裳坐下，清柔伶俐地送上了米饭并筷子汤匙。

    待三人用膳完毕，厨房又送了红豆年糕汤来，年糕绵软，红豆已熬成了豆沙，十分可口。

    陆予裳方喝了一口，听陆映雨关切道：“阿姐在寺中你道自己身子不适要回府歇息，却为何回来这般晚，可是出了什么事？”

    红豆沙落入腹中，暖和得紧，陆予裳含笑道：“我那时觉着身子不舒服，便坐了马车回来······”

    陆映雨打断道：“我已问过那马车夫了，你分明没有回府而是在一处药铺下了车。”

    眼前的陆映雨面上还挂着关切，但语气却已然咄咄逼人，想必是她哪处行差踏错被怀疑上了。

    陆予裳解释道：“我不过累着了，在马车中歇息了一路，到那药铺时，已觉着舒服了些，便下车买了些补身的药材。”

    陆映雨直直地盯着陆予裳，再问：“那药材在何处，你又去了何处？”

    说罢，陆映雨见陆予裳不发一言，反是满面犹豫之色，扬声质问道：“你去了何处？”

    陆予裳张了张口，末了，却朝伺候在旁的清柔道：“你去叫清韵将我方才给她的物什拿过来。”

    清柔得令而去，陆映雨不知陆予裳所谓的物什究竟是何物，与陆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垂首去吃那碗红豆年糕汤。

    清韵提了一个纸包和一捆子艾叶匆匆而来。

    陆予裳接过来，将纸包展开，里头装的是川贝、枸杞子并三株党参，她又将艾叶解开，摊在桌面上，无奈地道：“我买了药材之后，思及前几日说的要做些清明团子去祭拜父亲，便出镇摘了些回来，原本想明日偷偷将清明团子做了，未料想······”

    她说着叹了口气：“映雨你莫不是疑心我以身子不适为由，避开你和母亲做了什么恶事罢？”

    陆映雨将川贝、枸杞子、党参以及艾叶看了个仔细，心中对陆予裳的疑惑半点未少，但陆予裳这一说辞倒是无甚纰漏。

    她忧心道：“我哪里是怀疑姐姐做了恶事，我不过是怕姐姐出了什么事而已。姐姐你姿容出众，遭了常祺的觊觎，前一阵又是病重，好容易才活了过来······”她说着擦了下眼角，续道：“若是姐姐有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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