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口气在密林之中急速行进了五里地,除了体力强悍的骑兵还能勉强跟在熊楮墨的身后,大部分新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王破瓢背靠一棵百年参天云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子谦,快让我们歇歇吧,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
“是啊,快歇歇吧,再走就真的累死了!”
熊楮墨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他们请求,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我总觉得洪承畴这个狗日的要对我们下黑手。
还有,多尔衮突然给我们杀个回马枪,没了城池的庇护,咱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要想歇息,必须去西宁卫,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王破瓢叫苦不迭的哀嚎道:“我的天呐,要到西宁卫至少两天,就这行军速度明天也就午时也就走到白岭山(冷龙岭),求求你发发善心,去山下的平地走去怎么样?”
熊楮墨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咱们的目标太大,敌人若是追击的话很快就能发现咱们的行踪。
没了密林的掩护,咱们简直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丛林作战咱们不擅长,鞑子比咱们还不擅长,咱们必须扬长避短。
敌人要是从山下发起攻击,咱们居高临下,俯攻能很大的抵消清军兵力的优势。”
他的话音刚落,负责警戒的斥候便送来了关宁铁骑鸣金收兵的消息。
熊楮墨心头一紧,麻辣隔壁的坏了,洪承畴这个猪队友摆明了是在给清军让路。
他满脸焦急的说道:“小陀螺,你领十几个人赶紧骑马去西宁卫,让奥观海无论如何也要在天明前赶到达坂山南侧河谷地带埋下伏击圈。
骑兵负责断后,炮兵开路,前进五里后休息一刻钟!”
果不其然,没多久后方的注视着敌军动态的斥候便送来了多清蒙联军追击的消息。
多尔衮吃了一记闷亏,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恨死了熊楮墨这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小人”。
他坚定的认为,凭借清蒙联军的实力,如若没有关宁铁骑从旁掣肘,他有十足的把握把熊楮墨从甘肃镇抹去。
清蒙联军如同草原上的复仇心切的鬣狗,四处找寻着新军的下落,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根本就相信熊楮墨和他的新军能凭空消失,除非他们有传说中上天入地的神通。
熊楮墨心里也是日了狗了,他们走的是山路,清军走的是平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天黑之前随时有爆发冲突的可能。
为了拉开一段安全距离表面被团灭,熊楮墨只得不顾将士的疲惫“没人性”的下达了夜行军的命令。
好在这帮新军都是民风彪悍的西北农民出身,最大的优点便是吃苦耐劳,再加上熊楮墨向来待他们不薄,除了疲惫,众人心中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天一黑,新军便急不可耐的出了丛林,连火都没生,草草的果腹之后再次举着火把上路,沿着丝绸南路之西平张掖道踏上了南下西宁卫的征途。
熊楮墨心急如焚,身后清军穷追不舍,新军空间和时间上的先发优势早已被抵消殆尽。
此刻,双方相距不过二十里,只是上苍保佑暂时还未与清军相遇而已。
为了保全实力,他只得硬起心肠毫不“体恤”将士们的辛苦,强令夜行军,以期在连夜赶路在达坂山南侧河谷地带与奥观海完成会师,伏击多尔衮,彻底消灭清军。
熊楮墨昂首凝视着天上灿烂的星辰,一队队的新军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他身旁路过,他甩了甩头毅然决然的加入到队伍当中,昂首阔步的向南走去。
他在心中默默地呢喃道:“将士们,你们知道吗?你们是在为民族吃苦哩!我熊楮墨发誓,今日的苦,一定不会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