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未时,一千新军打好背包就风风火火的扎进了汉拿山的密林之中。
白天伐木开路铺筑路基,晚上就地取材切割木轨枕板,经过五天没日没夜的奋斗,一条崭新的木轨出现在了济州岛上。
与此同时,在熊楮墨的主持下,山脚下一处开阔地上,一座四四方方的围墙拔地而起,把外界一束束窥探的目光隔离开来,木轨深入其中,这便是简陋的水泥厂了。
为了粉碎石灰石和煤灰渣制备熟料,岛上的磨盘都被集中到了水泥厂中。
第一辆木轨车载着一百斤经过初步粉碎的石灰石一抵达水泥厂,转炉里的煤火一起,冷冰冰的水泥厂立刻有了温度,经历过初始的磨合之后,分工明确的匠人们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木轨车的运送效率大大超出了熊楮墨的预料,源源不断的石灰石和火山灰被运送到了水泥厂,仅仅靠着山上的二十个工人,当日就运送来了八百多斤石灰石,这至少是以前五十个工人的工作量。
这要是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顺着蜿蜒崎岖的山路通过肩挑背扛的老法子往山下运送石灰石,经年累月下来工人们肯定吃不消。
傍晚时分第一炉水泥一出厂,等了四个时辰的熊楮墨尽管兴奋的难以自抑,他依旧安奈住心中的阵阵冲动,进行了数次缜密的试验。
直到两块砖头牢牢地粘结在一起,经历了壮汉的刀砍斧凿的检验,确定了水泥的粘结强度合格之后,他才放心的把水泥运送了济州城外的工地之上。
尽管侥幸在济州岛制造出了水泥,可熊楮墨站在衙门的院子里依旧是彻夜难眠,这只能说他这次有可能侥幸度过这场灭顶之灾。
朝鲜的士兵不是吃干饭的,沉在海底的福船就是最好的说明。
新军能以一当三,可能以一当十吗?别说以一当十了,就是以一当五就有团灭的危机。
熊楮墨倒背着双手在后花园里踱来踱去,耗是耗不死朝鲜士兵的,反而有可能耗死自己,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他想。因为岛上的粮食是有限的,补给的粮船根本就没机会靠近济州岛。
熊楮墨自觉还没牛逼到以济州岛这座孤岛上的一万新军单挑整个朝鲜半岛的地步,至少目前他做不到。
他现在缺人、缺粮、缺钱、缺船、缺铁、缺煤、缺弹药……总之缺各种物资,一个个问题迫在眉睫,随便拽出一个来,稍有不慎就能让他驱除鞑虏的计划功亏一篑。
一阵冷风吹过,竹影随风飘荡发出一阵沙沙声,熊楮墨抬起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他只有守住济州城才能在济州岛站稳脚跟,可要想守住济州城就得有充足的弹药。
因为只有充足的弹药才能低于朝鲜士兵的攻击,可岛上除了开始抢运过来少得可怜的两船铁锭之外根本就没有铁矿石,更别说铅这种东西了,新军手中的子弹是用一颗少一颗,除非新军全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否则人均十粒弹丸根本就不够用的。
要想守住济州城,熊楮墨必须在两个月内制造出足够打四五次战争的弹药,若非如此他们便会成为朝鲜砧板上的鱼肉,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朝鲜,汉城昌德宫,王宫面积与规制严格遵循与宗主国中国的宗藩关系,为亲王规制的郡王府,所有建筑均以丹青之色来区别于中国皇宫的黄色。
朝鲜当局的反应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获知一只来路不明的明军强行占领了济州岛后,朝鲜的内阁便高速运转了起来。
朝鲜国君李倧,朝鲜王朝第十六任君主,字和伯,号松窗,乳名天胤。本贯全州,生于海州,是朝鲜宣祖李昖之孙,定远君(朝鲜元宗)李琈之子,光海君李珲之侄。
朝鲜号称小中华绝非浪得虚名,他们的官府构成几乎就是一个阉割版的大明官府。
同样是一国之君,跟崇祯帝相比,李倧幸运的是利用君威牢牢地压制着朝鲜的“内阁”,这得多谢有顶头上司大明给他撑腰,让朝堂上的臣子们投鼠忌器,若非如此他的日子比崇祯帝好过不到那里去。
仁政殿,李倧这位中年君主坐在御座之上不怒自威,通过宫廷政变上台的他耗费了数十载的心血终于平定了各种叛乱和阴谋,总算基本掌控了朝鲜的局势,驱除了叔父光海君的“余毒”。
领议政,朝鲜李朝最高行政机关--议政府的最高领导人,为正一品位阶,相当于中国的宰相或丞相,领议政之下为左议政、右议政,与领议政同为正一品。领议政一职习称“领相“,依例左右议政又称“左相“、“右相“。
老态龙钟杖朝之年的领议政李元翼眼观鼻观心,在堂上垂手而立,沉默的如同大洋黑洞一般,让人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李倧眉头一皱,抬了抬手,左右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无声无息的躬身退了出去,此刻仁政殿里唯有他和李元翼二人。
他轻咳一声,从御座上起身走到了李元翼的身前,不悦的说道:“李爱卿,为什么不能发兵?
明廷如今已经是自顾不暇,你难道还指望他们能清理门户?算了吧,靠鞑子都比他们强!”
说罢他向李元翼投去了期许的目光,期待着他能识相的同意自己出兵济州岛的意见。
李元翼连眉毛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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