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吓段爷。您要是说肚子疼,他能将张神医的头盖骨给掀了,到时候您可就真要头疼了。”
“那就腿疼……我腿真得疼……”
玉壶忍俊不禁,忙去前院里等着,待见了段崇就将他请回来。
约莫一个时辰,一队人马缓缓停靠在段府门前。段崇黑袍黑发,面容冷峻,浑身散发出抑不住的杀气,让原本笑意盈盈的玉壶愣了一下,没了笑,也没敢贸然上前迎接,只是带着一干下人低头跪下。
只不过从马车上下来的不单单是他,还有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两个女人。
一个是华英,眉目英丽,也不见了以往明媚的笑容,同样带着肃杀之气。她从马车上领出来一个人,自己一跃而下,回身对着那人伸出手。
“魁君……”
她眼里盈着泪水,纸片似的,仿佛站都站不稳,扶着车厢迟迟未下,求助似的地看向段崇。玉壶看得清楚,心中一下膈应起来,这个女人不是虞君么?
当年虞君回家后就再未回留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跟段崇这个样子,分明有鬼!怎么回事?玉壶满脑子开始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又联系到段崇为人,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也不敢相信,随即暗下摇了摇头,挥去自己的胡思乱想。
行于前的杨世忠是领队,车马停下之后,他率先从马上下来。杨世忠见着虞君在车上迟疑不决,腿应当还软着,踊跃地举起手来,“来,下来!大哥接着你。”
华英蹙眉,吩咐左右搬了马凳子过来,问虞君说:“能走吗?”
虞君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点了下头。
玉壶握紧拳头。这披风不是段崇的么?怎么穿到了她身上?
“回六扇门罢,剩下的事有华英处理。”段崇对杨世忠说完,面无表情地先行一步。
华英扶着虞君紧跟其后。
玉壶见段崇走近,将头埋下,“段爷。”
“夫人呢?”
还是从前的口吻,略比平常更焦急一些。可玉壶却觉得是他气短心虚,她瞄见虞君的鞋尖儿,瘪了一下嘴,说:“夫人头疼腿疼,肚子也疼,不舒服,正睡着呢,一时不大能出来见外客。”
半晌沉默之后,头顶上空传来的声音冷飕飕的。
“不必见。”段崇说,“你去给虞姑娘准备一间厢房。”
行。没有解释,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让外头的女人住到自个儿的府上来了。方才玉壶还在心中信誓旦旦地相信段崇的为人,这会儿却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了极具压迫性的不满。
对她不满吗?这是对她不满,还是对她的主子不满?
玉壶气得攥起拳头,可到底也维持住面上的礼节,客气疏离地对着虞君屈了屈膝,“姑娘随来。”
虞君拢紧披风,颤着手迟迟没能迈出这一步。华英请示地看了段崇一眼,“还是请个大夫来给虞君看看罢?”
段崇点头,又问管家:“张神医呢?”
“今日是张神医给相爷问诊的日子,他带着两个学生一早就去了相府。府上其他郎中都是郡主院中的……”管家为难地看了段崇一眼。
段崇吩咐道:“调一个女郎中去给虞姑娘好好调养身体,往后这一段时间她会暂住府上。”
管家点头说:“是。爷吃过了没有?要不要让厨房再做些吃的?”
“问她们罢。我去看看夫人。”
虞君踌躇着迈下台阶,眼前陡然晃了晃,脚下不慎踉跄了一下,华英惊呼着没都抓住她,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玉壶听得一声闷响,吓得往前跳了好几步,回头见虞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华英惊恐地去拍她的脸,“虞君!虞君!”
段崇一下拧起眉,对着管家道:“去请大夫。”
玉壶见这阵仗,未来甚么发展岂能不知?
她虽然没有经过府宅内的斗争,可这虞君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这会儿分明就是想上演苦肉计,好让段崇软下心肠,亲自上阵把她抱回房中,再让无意中让傅成璧看到或者知道此事,夫妻二人定然徒生隔阂。届时岂不是正中虞君下怀,给她了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
看着昏过去的虞君,玉壶暗暗咬牙,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说甚么聊斋!她眼珠子一转,随即对着左右招呼道:“虞姑娘昏过去了,快来人!快将虞姑娘扶起来!”
可她是没想到,先将虞君抱起来的,充当英雄救美中英雄角色的人并不是段崇,而是……华英!
华英狠狠蹙着眉,神色严肃,一把将虞君扛到肩上,对玉壶说:“我来就行!带路!”
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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