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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然余初时亦只见过客,不知归人也。——《知天命》
宋昭宁惊魂甫定,看着眼前的珠帘,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外间有人轻轻叩了叩门,唤道:“夫人?”
却是一个男声。
宋昭宁平复了一番呼吸,不曾起身。外面檐下的小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晕,宋昭宁向外望了望,并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她呼道:“可是谢青衣么?”
“是。”
那声音遥遥地传进来,却分辨不出到底来源何处。宋昭宁不曾出帐间,只张望了一番,见仍是不见其人,遂道:“我无碍,不过是做了噩梦罢了,你自去休息罢,不必守在外面了。”
然而此后便也再不闻声响了。
宋昭宁等了半晌,也不曾见谢青衣有甚回复,便只当他已离去了。心中暗道一句:“江湖人行事,果真率性不羁,不为俗尘绊矣。”便复又倒身睡去了。
但又哪里能睡得着?
她脑中颠来倒去的,全是那日封胥的模样,他低低的笑着,眼里透露出一点疯狂,是真真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宋昭宁想要抓住他的手,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躲去,却被封胥抓住肩膀,摁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宋昭宁都要哭了,“封胥,你当真要我的命?”
封胥似是笑了一声,并不答话,那剑锋转瞬即至,宋昭宁闭上双眼,心中一片死灰,眼角垂下泪来。
然而她却不曾感到长剑刺入的感觉。
只听“叮”的一声,来势极猛的长剑骤然被挑飞,与此同时,抓住宋昭宁肩膀的手竟是一松,随即腰上一紧,宋昭宁脚下悬空,竟是在刹那之间被人带走了。
他只听到身后封胥气急败坏的大叫:“来者何人!”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仿佛在远方,却又清晰无比地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长安,谢青衣。”
语音落矣,人亦随之不见。
封胥在原地顿住,而后将手中长剑狠狠一掷,大骂道:“废物!”
再后面的事,宋昭宁却是不知了。她被谢青衣带着,一路送到了宋府。
谢青衣显然对宋府的格局分外熟悉,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她送到了她从前未出嫁时候所住的绿蕉楼。
他放下宋昭宁,扶着她立稳了,而后退了两步,低垂着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曾说。
宋昭宁当时只觉一切都像是在梦中。先是封胥果真如梦中一般要杀害自己,后却又逃出生天,竟在仓皇间回了宋府。转瞬间世事变幻若此,真有兔起鹘落之感。
她心中徘徊不去封胥当时的疯狂神情,这会儿静下来,心中悲痛却才将将泛了出来,一时竟是大恸。越是回忆,悲怆越是难以自持,忍不住扶住阑干哭了起来。
谢青衣立在原地,嗫嚅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那些纠结难言之处在他心中过了一次,扑腾到嘴边,却到底被挡了下来。
他终究是沉默了,只是垂手默默地递上了一方锦帕。
宋昭宁掩面,看着递到面前的锦帕,泪水默默地落下来。——从前她落泪的时候,封胥每逢不知如何安慰时,就常递上这样一方锦帕来,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唤着:“昭宁,昭宁,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再哭了。”
往事上头,再思及今日情形,宋昭宁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她接过那方锦帕来,捂着嘴啜泣,将面上泪水拭去。
身旁的青年侠士沉默,相伴多年的枕边人一时拔刀相向,宋昭宁心中一面觉得这实在荒唐,一面却又清醒的意识到这些都已经成了事实,她整顿思绪,慢慢地将心中的那点不平和难过压了下去。
“抱歉,宁一时情难自禁,让侠士笑话了。”宋昭宁捏住锦帕,勉力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谢青衣不忍看她如此勉强的笑意,垂眸道:“自古情断难续最是苦,这是人之常情,青衣知此,夫人不必介怀。”
这话说得宋昭宁心中一动。她心下苦笑了一番,“今日多谢侠士了。侠士在此稍等,宁去禀明父母,必然谢过侠士救命之恩。”
“夫人——”
宋昭宁举步欲走,却不防谢青衣突然出声,她回过头一看,却见谢青衣垂首道:“夫人,青衣出手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夫人如此郑重相谢。青衣不为报酬而来,若是夫人有心,还请夫人许青衣一个条件。”
宋昭宁闻言不免问道:“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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