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蜀道之难

然则兵力不足，你又有什么旁的法子没有？”

    公仪道：“却也有一个。”

    宋昭宁笑，“说来听听。”

    公仪沉默片刻，道：“先前我们原打算走冀州转汉中，如今看来，若是北面有巴尔图所带来的凉州兵力固守，恐怕走不顺畅。——如今巴尔图是被一时吓昏了头，待他反应过来，自然知道蜀地出冀州原不能这样快，只怕届时陛下反而危矣。”

    卫舒窈还不曾听过有人分析战局地势的，又想后世众人称颂的公仪衍的功绩，恐怕也有公仪漱玉的一份儿，自然愈发高山仰止。连忙捧了一盅茶到她二人身边坐下，细细听着。

    宋昭宁道：“你的意思，便是弃汉中至剑门关之路不走，走荆楚转三峡入蜀么？”

    公仪颔首。

    卫舒窈细想了想，问道：“我隐约记得入蜀还有两条道路，一曰米苍道，一曰荔枝道，怎么不走这两条呢？”

    公仪笑道：“怎想起这两条路来？荔枝道原是险道，寻常不走的。米苍道又要经过巴山楚水之地，陛下朝臣怕是难耐不说，那又原有旋族1盘旋在彼，恐不是上策。”

    卫舒窈闻言，羞红了脸，连忙往一旁缩了缩，只当自己不曾说过这些傻话。却听公仪问宋昭宁道：“昭宁，你以为如何？”

    宋昭宁思忖片刻，道：“如是，倒也可行。只我们目下仍同巴尔图相距不远，若他此时察觉不对，又当如何？”

    公仪笑道：“他此时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说着便将她战场上伤了他手臂的事情说了。她道：“那伤口原是几近见骨的，便是他回去也必得将养些时日，不是当即就能好的。如是，我们方有时间另行改道。”

    宋昭宁于是再无疑问，只笑道：“既如是，你且去告诉陛下罢。虽有猃狁为害，但举国朝野足以同心，也算是大难之中的一点小庆幸了。”

    公仪哈哈大笑，“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合该浮一大白。”

    当日公仪同宋昭宁商议过后，次日果然同幼帝提了此事。朝中大臣都以为公仪说得有礼，卫湛也因战上之事对公仪钦佩不已，又为幼帝安危计，自然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幼帝见此，心中也思索了片刻，终于道：“如此，则按王妃所言，转到荆楚。”

    “喏。”

    商定以后，众人果然连忙另寻道路，意欲往荆楚而去。

    然而果然如公仪所想，巴尔图卧榻修养之时，却叫人拿了地图来看，却见蜀地与冀州之间有连绵群山，竟不是能这样快就出得蜀地进入冀州的。当下便心疑起来，遂抓了本地百姓，拷打问得蜀地出冀州所需时日，掐指一算，却全不对劲。且周围竟无百姓曾见大军的，巴尔图顿时知道自己上了当，当即叽里咕噜地同身侧猃狁副将耳语两句，叫他连忙去找那些麒麟兵马的去处。

    这里幼帝同群臣共饮之后，军队将将开拨不久，猃狁的人却已寻了来。他们本就是当时跟着巴尔图一同入麒麟的，竟也学了麒麟语言，当即复拷问当地百姓，知道那些人是往东南去了，顿时心中生疑，但连忙跟着找了过去。

    猃狁原也骑兵为重，如今又是斥候分散行事，行动自然更加便宜，脚程亦快，不过数日，便找到了幼帝朝臣的所在，当即哇哇互通消息，便要回报。

    卫湛发现他们踪迹，连忙吩咐兵士将其抓来，斥候自然不敢苦战，连忙打马逃跑。卫湛吩咐弓箭手遥遥射了箭去，杀了两三个，捉了两三个，却怎料竟还默不作声地逃了一个。

    而待卫湛发现，却已经追之不及了。

    五日后，巴尔图带伤领兵，在白河处找到了幼帝等人。

    他坐在马上，看到麒麟军中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冷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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