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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黄金甲,单于破胆还。——《知天命》
辛酉年三月廿六,祁湛到达祁山。
他因要尽快抵达街亭,是以身边只带了七八位亲信,到达祁山后,他们数人换马修整,预备于明日前往街亭。
当日晚上,林牧的信送到此处,祁湛展信细读,问道:“你家将军还说了什么不曾?”
那小将回道:“将军说他想说的话已悉数写在了书信之中,再无旁的了。”想了想,说道,“但夫人并永宁小侯爷夫妇二人到了汉中,不知所为何事。”
祁湛颔首道:“此事他于心中已说了,既如此,便没事了,你下去罢。”
小将连忙拱了拱手,“喏。”
祁湛不免再度展信。
林牧信上叫他三思,但此命乃幼帝所下,他为臣者,言谏之后陛下仍旧执意孤行,他亦唯有听命而已。他问起那小将有无旁事,亦是因他想知道林牧是否要那小将另带回信而去,若果然要带回信,便是在逼着他做出决定。
他将那信件放在烛火上方,看着火苗窜了起来,将信件慢慢地卷噬干净。
为人臣者,在一生的大多数时候,都会做一些不想做,却不得不听命行事的事。他于蜀地与谢青衣遇见,虽不比公仪、宋昭宁与之熟稔亲近,但亦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然则人生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为臣尤甚,他亦为之奈何?
他于案前静默良久,终究将目光复放至面前地图之上,良久,不再言语了。
童邑将屋中的灯火略拨了拨,火苗向上窜了些,屋里愈发亮了。
幼帝坐在案前,面前亦摆着一张地图。
他心中思索:此时王叔应是到了祁山,而林牧留守汉中待命,而谢青衣必然已在路上了。
他于地图之上细想如今遣出的兵力,这是他第一次布上这样一个局,以汉中、陈仓、长安、祁山、街亭等地为棋盘,布局白子与鬼族厮杀,不必他人多言,他亦不由得兴奋得通身颤抖,既恨不能此事发展得快些,叫他早日知晓最终结果,又恨不能此事发展得慢些,叫他从容看清里面棋子的走向。他忽明白为何会有人爱上这厮杀的滋味,只因做一位天下间的操盘者,将他人之性命撰于己手,实在是一件再美妙不过的事情。
然则他心中亦有所虑。
他问童邑:“公仪漱玉果然不曾出府?”
童邑将烛火放入灯中,垂手侍立在了他的身后,回道:“不曾。”
“派出去的小黄门称每日都能见到睿王妃,行事一切如旧,没有任何要出锦官城的心思。”
幼帝拧了拧眉,“即使如此,便果然只有宋昭宁等三人出去了。”
“正是呢,陛下。”
幼帝点了点头。
他心中想道:宋昭宁、暮行云、卫舒窈三人既无军权,亦不曾带兵打仗,便是宋昭宁一贯的名声,也都是温和持重的,并不比公仪,虽是女子,但战事上却无人敢看轻她。他们一行,便是出去,也必然先至汉中,汉中有林牧守着,他是个再忠诚不过的人,当日谢青衣杀了封胥他都不曾拦着,如今自己要取谢青衣的性命,林牧焉会不从?即使如此,则宋昭宁一行必将被拦汉中,想也无碍了。
他心中这般思索,便也放下心来,心中想到,万事俱备,只待谢青衣抵达陈仓了。
辛酉年三月廿七,谢青衣展眼陈仓在望。
斥候先去探查,回来禀告:
“城中麒麟百姓犹在,却尽皆被缚,猃狁兵马想是要以他们为筹码,叫我们不得轻入。”
谢青衣问道:“被缚者几何?能救出来么?”
那斥候想了想,回道:“因有四五千人,要救出恐怕不便。”
又道:“王上,末将以为,夺下汉中,已是鬼族仁至义尽,若仍有考虑麒麟百姓安危,我等势必掣肘,还望王上三思。”
这斥候原是鬼族中人,与猃狁百姓并无谢青衣一般的深情厚谊,是以自然唯以成败论。
谢青衣垂眸略思,命道:“今夜整顿,明日黎明攻城。”
斥候拱手,回道:“喏。”
黎明时分,麒麟兵马并鬼族攻城。
天尚未明,星子月光洒落汉中巍峨的城墙之上,猃狁将士紧密城门,听见了外面忽而传出的震天声响。
镇守汉中的猃狁将领名唤莫日根,乃取猃狁「神箭手」之意。他于睡梦中忽听外面吵闹之声渐起,当即一个鲤鱼打滚,瞬间起了身,推门问道:“怎么回事?”
猃狁兵马回道:“将军,谢青衣攻城了。”
莫日根抬头望去,天未破晓,晨光熹微,眼中所见都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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