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初有一种怎会如此的荒唐之感,但思及封胥从前皮囊为庞危所占,那封胥若变幻身形,入了鬼道,又似乎并非不可理解。况亦正如宋昭宁所说,一旦抱着谢青衣便是封胥的想法去探究诸事,寻求其心的话,则他的所有所作所为一时竟都顺理成章起来。
他静思良久,终是对宋昭宁的信任和自己原有的熟悉情感占了上风,他将那点子荒诞之感压了下去,对着宋昭宁拱了拱手,乃道:
“夫人,然则我这就叫人送信去睿王那里,定要将他拦下来。”
宋昭宁思道:“这等事,若是一个不知就里的人去了,怕是同祁湛分辨不清楚,你备两匹马,叫一个熟悉地形的人与我同去。”
林牧闻言一惊,他知晓宋昭宁身子并不算顶好的。若是今日在此的是睿王妃公仪,他只怕就径直交接马匹人马就是了,但今日前来的乃是宋昭宁,她自锦官城疾行而来,中间并无半点停歇,如今已是面色苍白。若再放任她向祁山、街亭而去,中间无所止,只怕便是到了,她的身子也全然受不住。若当真有个什么一二,叫他如何同封胥交代?
林牧因劝道:“夫人亲笔写一封书信,我叫士兵送去,祁山街亭之路亦不易走,夫人还是修整一番为好。况街亭再往东去,便是战场了,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夫人呢。况睿王知晓夫人为人,自然知道夫人断乎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待见了书信,也便明白了。还望夫人保重才是。”
道理宋昭宁都明白,然而她摇了摇头。
她道:“林牧,你也是知道我和封胥的,你认为,若封胥果然有个长短,我哪里还能活下去呢?况这等事情,信上说明,远不如当面分辨清楚。”
她见林牧一脸的不赞同,因道:“你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身子,我多少还有些分寸,我还留着命再见他,如何就会自寻死路?”
她道:“去罢。”
林牧嗫嚅片刻,还想再劝,一旁暮行云便道:“林将军,你多备两匹马,我们同昭宁妹妹同去。你放心,有我和窈窈在,若昭宁妹妹身子果然扛不住,便叫她届时暂歇,窈窈照料,我去祁山送信就是。”
林牧自思再没别的法子了,况宋昭宁主意已定,若非将军,旁人再劝她也是不会听的,因只好道:“便依小侯爷所言行事罢。”
他道:“只末将仍愿夫人在汉中略作整顿,明日出发,否则连续多日骑马疾行,便是军中士卒尚觉疲惫,更莫说夫人了。夫人还要等将军回来,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暮行云亦道:“林将军说得有理,昭宁妹妹,你且好好睡两个时辰,我们明日早些时候走,也是一样的。”
宋昭宁见他们都这样说,只得点了头,说道:“好。”
林牧松了一口气,“如是,末将这便去安排。”
然则还不待他站起身来,外面却陡然传来嘈杂声响。
一小将挑帘而入,直呼道:“将军,不好了,猃狁兵马自子午谷而下,如今正往汉中而来了。”
林牧的面色顿时一冷。
“你说什么?”
那小将亦知此事严重,拱手回道:“乃是斥候回报的,猃狁骑兵自子午谷而下,如今正要往汉中而来。还望将军发令,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林牧心中思道:果然,果然,果然不出将军所料。猃狁果然想要趁这个时候夺取汉中。便是谢青衣果然只有一个身份,如今猃狁攻来,他也决不允许麒麟城池落入猃狁手中。更莫说他如今知晓了谢青衣便是封胥的消息,那么他更不会将汉中拱手想让,叫谢青衣腹背受敌。
他因问道:“斥候如何说得?他们如今到哪里了?有多少人马?”
那小将因答道:“有五六千人马,如今是快出斜谷南面谷口,距离汉中城还有些距离。”
林牧低头静思,想到斜谷南面谷口至于汉中之途中,亦有一个可以埋伏的所在,若是能在那里动手,先挫猃狁锐气,想必待其攻城之时,亦能事半功倍。他心中已定此计,然则心中思索人选,却发现汉中城中竟无将可用。
宋昭宁见他面色沉凝,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林牧思忖片刻,如是相告。他道:“原本汉中守将就不多,是以将军才放了部分兵力于此,叫我守住汉中。然则若要带兵前往埋伏,却无将可用,因我若离了汉中城,若埋伏一击不中,则汉中危矣。”
宋昭宁一时不曾说话。
然则一旁的暮行云却忽然开了口,他道:“我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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