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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辛酉之年,余过祁山、街亭等处,心有挂念,但觉日轻月慢,难至彼处。当是之时,心中惟愿能逐月华流照君,见了去路,却亦有道阻且长之感也。——《知天命》
在宋昭宁等人决意从近道前往祁山之时,早于他们出发的祁湛,却已经到了街亭。
街亭如今乃为凉州兵马所占,这些兵马在庞危调度之后,曾为猃狁打开了麒麟北境渔阳的大门。然则待战火蔓延来路,他们才终于深切地体会到,自己于国而言,究竟犯下了怎样的过错。战乱之下,安宁尽消,那些曾经谈笑的百姓在眨眼之间见了无常,独留人间流血漂橹。
万幸的是,他们后来渐知过错,和猃狁断义绝往,从而讨回北境,并向幼帝认了错。
当此用人之际,幼帝得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将他们推给猃狁,于是特派了人来赞扬他们的大义,又立了一人为总摄全体的将军,便将他们从前的反叛之事尽皆揭过了。
这是祁湛所知的。他不知的是,封胥化作鬼身之时,听闻凉州兵马反叛之时,心中十分痛心。这些兵马原是他亲自练出来的,同他关系自然亲近,是以凉州兵马能不多发问,即听“他”命令开关迎敌;如今他见九州烽火不断,却不忍叫他们背上骂名,况其剑锋所指,原也是他们的同胞骨肉,实在叫人难堪。是以他以鬼族能耐入得其梦,叫他们莫再与猃狁同行,那些兵士十分听从他的命令,竟连梦中之言亦以为真,当即同猃狁离断,竟重夺北境,只为待他而归。
然则此事俱是北境军民心中所思,旁人再不知道,祁湛自然也全然不知。他是日到达街亭,同如今统领凉州兵马的将军相互见过,问过如今军中情况,听那将军说道:
“街亭情况,末将已悉数报与王爷。后事如何,还请王爷吩咐。”
又道:“且军中亦有自锦官城中来者,说是求见王爷,已等了两日了,因问王爷,要见他么?”
祁湛问道:“是谁亦从蜀地来的?”
那将军拱手道:“他自称其为杜阙,说亦是得了陛下的命令。王爷可知此人么?”
祁湛拧眉,心中想了片刻,却想不起来整个人到底是谁。但谁有胆子假传圣旨?因也只想到想是陛下跟前伺候的人,不过名姓还不为人所知罢了。因命道:“叫他进来罢,且看看他要说什么事。”
那将军忙道:“喏。”
杜阙很快进来。
说起来,虽他已见过了幼帝,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麒麟年间的风流人物睿王,因笑着上前行了个礼,呼道:“见过王爷。”
一面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将他的容貌看了个大概,心道:果然是史书所载夫芷兰生于深林,非以无人而不芳的人物,容貌姿仪无不美好。
然则他心中也不过这般一想,便听祁湛问道:“陛下叫你带什么话?”
杜阙此时便不敢抬首了,他仍笑着回道:“陛下说了,因鬼族一脉总有些人族所不知晓的能耐,所以未防麒麟军士无谓受伤,因请了一位术法高强的人,特以汉中布下阵法,足以限制鬼王并其所率鬼族能耐。叫王爷只管放手去做,千万不必顾念。”
祁湛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他的手指在杯身上微动了动,不曾说话。
他心中想到:陛下果真是要将谢青衣置于死地的,只旁的倒也罢了,但如今猃狁尚且虎视眈眈,此时同盟之中乱起,对猃狁而言,又焉知不是个好消息?何以陛下定要此时取谢青衣的性命呢?
他亦就此问题问过幼帝,然则幼帝乃看着他,道:“皇叔,事有轻重缓急。”
他只说了这一句,旁的,任祁湛再怎么相问,却也不肯说了。他心中自思怕是幼帝知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这样容不下谢青衣,然则这秘密到底是什么,他却是不知的。
然则,君者,臣者,原不可并论。
便是他心中有那么一点不舍,他又如何能奋力相抗,又如何能违背幼帝的命令呢?
他心中想到这一层,因将心中旁的情绪都压下来了,颔首道:“此事本王知晓了,还有旁的事没有?”
杜阙回道:“旁的再没有了。只陛下可怜小的喜爱兵事,却从无机会上一回战场,所以叫小的跟着王爷,同王爷学习一二,还请王爷能体谅小的的这份心。”
祁湛抬了眼,“你?”
杜阙听他这样的口气,便知他怕是误会自己是宦者了,因笑着回道:“小的是禁军中的一员,如今在卫将军手下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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