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坎哀天好似从他们眼神中读出了他们心中所想,竟好似安慰小动物般柔声说道:“别怕别怕,我才不会让你浸水呢,最多是让你变成‘泉眼’,多冒几缕血泉出来,让我好好欣赏一下。”说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莫君言见她裙摆无风而起,知她正要暴起伤人,忙道:“姑娘手下留情!”
坎哀天的峨眉刺本已刺到阮晋左肩琵琶骨,听莫君言这么一喊,便收了半寸。阮晋反应过来,急忙后退三步,这才不至于被刺穿琵琶骨。“阮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撤!”师秉川见机甚快,急忙扶着阮晋迅速跑下山去。坎哀天看着他两人背影,若要追杀二人,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她心中不解,是以并不追击。
莫君言肩背、胸口都是轻伤,此时已经缓缓站起身子,叹了口气道:“你今夜已经杀了两人,就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坎哀天眉眼微蹙,疑惑道:“小哥哥,他们刚才对你可是招招不留情,你为何还要帮他们说好话呢?”她一蹦一跳地跑到莫君言身前,把他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认真地瞅了好几遍。
莫君言身材虽非高大,但也是正常成年男子身高,坎哀天十余岁的少女,身不满五尺,只到他胸口处,若要直视他面庞,还需踮起脚尖来。莫君言被她瞅得不好意思,红了脸,退了两步道:“姑娘,我、我……”他一紧张,也想不到什么措辞,十分赧然。
坎哀天见了他的窘样,心头一乐,笑道:“哈哈哈,小哥哥,我知道啦,你就是楼主说的烂好人,傻傻的为了什么道义礼法,为了伸张什么正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不过小哀可不是好人,小哀也不喜欢好人,因为小哀是坏人。”
莫君言见她踢着脚尖,心中涌起一丝不忍:“似她这般年纪的少女,不正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么?怎么会沦落成为一名杀手?”他柔声道:“姑娘,你也不是坏人,若非你手下留情,那阮晋与师秉川也早已是两具尸体,若没有你,莫某同样也已命丧黄泉。”
“我才没有手下留情呢,我只是看他们怕我的样子感觉很舒服,如果一次就把他们杀光了,下次可就没得玩啦。”她这番话说得自然极了,正是这般年纪少女的口吻,但是在莫君言听来,却泛着一股寒意。坎哀天看了莫君言一眼,她似乎也感受到莫君言的异样眼光,忽然间神色黯然。
她撅起嘴道:“小哥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小哀就是这样,小哀什么都不懂,但小哀只知道别人对小哀好,小哀就会对他好。在小哀五岁的时候,我就被爸妈抛弃了,我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要我。我只记得那时候天很冷,小哀很饿,但没有吃的,小哀很冷,只能抱着一堆雪,可是雪也是冷的,冷得小哀慢慢没有了知觉。后来雪融化了,小哀醒来,就看见了楼主。是楼主收养了我。从那以后,他开始教我杀人,让我不被别人欺负,所以小哀只听楼主的话,他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我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我今年十一岁,算上今晚这两个人,小哀已经杀了九十三个人了。”
“五、七、十一、九十三……”莫君言听她默默倾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隐藏着一股让人怜惜之意。他心中对她的看法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心道:“这也怨不得她,她还只是个孩子,是个可怜的孩子。”想着情不不禁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起她的头来,轻声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嘻嘻!小哥哥,你可以叫我小哀,楼主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坎哀天一把抓住他手,接着朝他做了个鬼脸,若非她手中还拿着峨眉刺,旁人准认不出她竟是个杀手。
莫君言忽然问道:“对了,方才帮你割断绳索时,并未见到姑娘手中的峨眉刺,按理阮晋他们也早搜过你……”他说到这里,忽觉搜身一词用在一个女孩子身上颇为无礼,连忙住了口。
果然坎哀天“哼”了一声,脸色立转冷漠。
莫君言暗叫不妙:“这话果然还是得罪她了。”
他正要道歉,却听坎哀天道:“我刚刚说了,我叫小哀不叫姑娘,你为什么不叫我小哀,你是不是也讨厌小哀!?”
莫君言听了啼笑皆非:“原来她竟是为了这个生气。”
他忙道:“对不起小哀,我一时间忘了,对不起。”
坎哀天听到自己想听的名字,立时转忧为喜,拉着莫君言坐在树边,说道:“小哥哥,你看好咯。”
她好像在摆弄自己心爱的玩具般,把一根峨眉刺放在地上,另一个握在手里,双手在峨眉刺身一拧,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两头的刺尖竟然缩进了刺身中去,一根峨眉刺瞬间变成了一根筷子长短的银色钢管,接着她又把另一根峨眉刺缩成银色钢管,双手各持一节,用食指勾住旋转起来,笑吟吟地看着莫君言。
莫君言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这峨眉刺上装有机括,只需一拧,就能把刺尖缩进管身里去。接着再把银管塞进靴子里,谅来阮晋等人也难发觉。”
坎哀天果然把银管插进靴筒里,拍手笑道:“小哥哥你真聪明。”莫君言解开一惑,二惑接踵而至,又道:“原来如此。只是阮晋他们把你双手紧缚,届时就算你见到了南宫元,又如何能取出峨眉刺呢?”他故意不提自己助她割开绳索之事,原有不居功的意思。
坎哀天却早瞧了出来,转身从麻袋里抽出被莫君言割断的麻绳,大眼明亮无邪地看着他,说道:“小哥哥,你把我绑起来吧。”莫君言一愣,不明所以。
“来嘛来嘛,就像刚刚矮老头绑着小哀那样。”
莫君言这才会意:“原来她是要演示给我看。”这才把她双手反拧在背后,用麻绳轻绕几圈扎住。
小哀道:“太松了,扎紧些。”
莫君言见她腕上尚有几圈勒痕,知道是阮晋绑她时候留下的,心中不忍,说道:“你演示下就好了,没必要那么较真。”
“好吧。”小哀坐好身子,双手缓缓往臀部移动,莫君言只觉她手臂慢慢变长,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小哀双脚微曲,坐着的身子轻轻抬起,双手竟然绕过了大腿、小腿,瞬间缩短回到了小腹上。
她看了莫君言一眼,说道:“怎么样,很容易吧?”
接着她双手手腕一翻,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麻绳竟自行脱落了下来。莫君言固然未将麻绳扎紧,但也确确实实是打了个死结。
莫君言不禁赞叹道:“我听师父说过,这应该是传自西域的一门叫做‘瑜伽’的功夫吧?”
小哀道:“对呢,就是‘瑜伽’之术,这是楼主教我的,摘星楼八天二十八地六十人,只有小哀会。”
她见莫君言点了点头,大眼眨了两眨,说道:“小哥哥,你想不想学,小哀可以教你哦。”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