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汤姆说道:“二位……别客气,我家还有地方……如果二位不嫌弃,今晚……便在我家住下,我……我与内人……皆……欢迎之至。”
他说这话时有气无力,两眼皮耷拉,一副昏昏欲睡模样,我心下无奈,生怕如若就此离去,此人无人照应,说不定明早被人发现时已是一具尸体。只好将他扶进屋内,靠坐在座椅之上。汤姆也不客气,两眼一翻,立马给我来个昏迷不醒,这一出可把我吓得不轻,与爱丝缇雅又是打脸,又是按压,但全无用处。
正忙碌间,该隐摸进门内,见我与爱丝缇雅手忙脚乱地抢救,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说:“喂,你们这般做法,等于是把人往黄泉路上推啊。”
爱丝缇雅气急败坏地叫道:“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不是治愈师吗?赶紧滚过来救人!”
该隐伸了伸懒腰,说:“都让开了!”身子一晃,闪道汤姆身前,鼻子嗅了嗅,又伸手往他眼耳口鼻脉搏处摸了一摸,闭目冥想片刻,说道:“这人得的是‘宿醉脑创伤性昏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睡上一觉也就好了。”
“这‘宿醉什么什么昏迷’又是什么鬼?”爱丝缇雅半信半疑地问道。
该隐挥舞着手,慷慨激昂地解释道:“就是说,这人宿醉刚醒,脑子又受到了创伤,一些维持清醒的区域暂时性关闭而已。他的一切生理模式皆属于正常,口鼻中虽有鲜血,但没有脑脊液气味,由眼压推导出的颅内压也没升高,可基本排除颅内出血。”
我质疑道:“这是活人,不是死尸,你不是法医吗?不会信口胡诌吧?”
该隐神色凛然,正色道:“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对于刚才的诊断,我敢以我的名誉担保。”
“该隐的名誉……估计不怎么靠谱吧?”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心下惴惴。
所幸不久之后,白兰度先生醒了过来,该隐吹嘘一番之后,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工作,这才恋恋不舍,返岗而去。
由于担心白兰度先生醒而复昏,我与爱丝缇雅只好在他家中照应,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
闲谈中,我们得知白兰度先生本是一平面模特,虽然相貌堂堂,但由于生性疏懒,加上脾气倔强,因此不受待见,工作并不稳定,偶尔替人拍些广告,勉强度日。直到一周前被随机抽到,上了盖甘斯坦号邮轮,本以为会有一次美妙的旅行,谁知竟被逼成为奴隶,分配到了蛋白质农场工作。
在三天前,杜朗滋司科上台之后,他与现任妻子被分配到了一起。
他的妻子是一名来自传统家庭的女孩,长相甜美,贤淑聪慧,本来担心自己被分配给一老头儿,一直有些抑郁。待见到自己的对象竟是风度翩翩的白兰度先生,不由又惊又喜,结婚当晚便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了白兰度先生,这两天两人好得如胶似漆,正处于恋爱中的蜜月时期。
到了下午五点,白兰度先生的官配妻子终于下班回家,见到我俩与白兰度先生这副尊容,不由大吃一惊。经过白兰度先生一番解释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与爱丝缇雅起身告辞,但白兰度夫妇数次挽留,坚持要我俩住下,我俩却之不恭,加上的确无处可去,只好答应了下来。
之后白兰度太太烹制了一桌简单而精致的晚餐,招待我与爱丝缇雅,席间我们相谈甚欢,说起这官配婚姻,白兰度夫妇皆感无可奈何,又对其心怀感激,表示若非如此,他们夫妻绝不会发现对方便是一生所爱,以至于错过一场美好姻缘。
爱丝缇雅满脸艳羡,问道:“既然你俩这般恩爱,为何不去申请永结同心?也好免去了3月后的分离之苦。”
白兰度太太深情地望了白兰度先生一眼,说道:“汤姆……他认为我俩如此般配,这段姻缘必是上天注定,任谁也无法拆散,下次分配,下下次分配,也绝对会将我俩配在一起……既是如此,有何必多此一举,去与政府机构多打交道?”
说罢,她伸出手去,牢牢握住她丈夫手臂,眼中流露出无比的信任与爱恋。
白兰度先生似无语凝噎,脸上露出感动笑容,拍了拍白兰度太太的手。嫩黄色的灯光之下,两人相亲相爱,这副画面好似定格,完全是一副幸福家庭的应有模样。
但在我的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只因我觉得,在白兰度先生的笑容之中,仿佛夹杂着什么别的情感。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我摇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