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什么都不顾,说崩就崩。
我到江北工作是岚姐当妈咪的最后一个月,她这两年都在北城,听说已经结婚了,就嫁给了当初带她走那金主,五十多岁有点胖,对她很不错,不嫌弃她,岚姐也惜福,从跟他那天起没轧过其他男人,就是指同时好几个金主,和娱乐圈轧戏差不多,都说女人过得好不好,看她气色就知道了,我到梦江楼见岚姐第一眼,就知道她过得滋润,眼睛里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服务生带着我从门口拐入大堂靠近窗户的位置,何曼正坐在椅子上涂指甲油,一脸的轻蔑,她轻蔑于对面那俩挽着岚姐胳膊聊珠宝的小姑娘,穿得珠光宝气,见过两次,逢年过节到场子看陈红,一朝得志的小姨太太,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和岚姐打了招呼在何曼旁边落座,手在鼻子前挥了两下,我捅她肋叉子,“太味儿了,收起来。”
何曼努了努嘴,我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她是给我指坐岚姐左边的,“她金主马上双规了,她还跟没事人似的,有她哭的时候。这一身名牌不扒则已,扒下来就是狠狠的,连皮都给她扯了。”
我看她愤世嫉俗那扭曲的小脸蛋,恨不得给人生吞活剥了,“她混得再好,有你一个月从男人身上捞得多吗?你跟她小虾米计较什么。”
何曼听我这么说才露出一丝笑容,“那是,我吃着红烧肉和她争一碗糊了的米饭干什么。”
她凑过来小声贴着我耳朵说,“岚姐男人都五十八了,那满脸褶子,你没瞧见,刚还拿照片给我看呢,吓我差点把舌头咬了,真没见过那么丑的,丑得恶心,也不知道显摆什么,白给我我都嫌床上不好使。”
我桌子底下掐了她一下,“那是老大姐,这行鼻祖,在她面前老实点,别说错话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岚姐好久没见我了,她和我碰了杯酒,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还凑合,她旁边那姑娘阴阳怪气说,“程欢在江北混两年了,加起来赚的还没岚姐一个镯子钱多。”
“喲,你有岚姐一个镯子多呗?”
何曼翻着白眼立刻呛回去,“小蹄子口儿还挺傲,舔男人香蕉舔多了吧?岚姐那是上等的翡翠玉,嵌着红宝石你丫没看见啊,你两年能赚几个一百万?嫉妒岚姐变着法的贬她呢吧?程欢赚多少数儿你知道?你和她存钱那银行保安有一腿啊?”
何曼说话忒难听,大庭广众的,其他几桌都看过来了,那女的脸儿没挂住,梗着脖子骂了她一声有病,何曼蹭地从椅子上蹿起来,抄起皮包抡圆了照着她脑袋砍下去,“去你奶奶的,敢在老娘面前叫嚣,你以前什么德行以为我不知道?一身高仿a货,五毛钱一对耳钉,两元店买来的项链,装专柜高订,糊弄没见识的人拿你当祖宗,现在傍了有钱的把自己当阔太太了?你不就一藏外头的野鸡吗!能捧你也能摔死你。”
饭还没吃俩人掐起来了,那女的有金主撑腰也不甘示弱,起身和她撕扯起来,桌上碟子碗东倒西歪沙拉乱响,岚姐在她们拉扯中低头朝我喊了一嗓子,“欢欢把何曼先拉出去,我们单独聚!”
何曼手重,那女的也不是善茬,俩人都豁出去了,岚姐和我还险些误伤,再不分开真要动刀了,我答应声赶紧从后头把何曼抱住,何曼疯了吵吵着让我松开不然绝交,我哪敢松,她已经准备脱鞋了,她鞋底子嵌着铆钉,砸脸一下能活活搞破相,我连拉带拽把何曼从桌子里拖出来,岚姐就使劲扯着那女孩,总算制止了一场胶着的女人撕逼大战。
何曼骂骂咧咧站在门口脸都急红了,“骚货一个,还在我面前装,就跟谁傍不上似的,能在场子里混出来的才是真本事,拿自己当根葱了,从进门我就看她不顺眼,十个手指头八个戴了戒指,她平时也这么打扮啊?吃饱了撑的吧!不勒得慌啊,显摆给谁看。”
她朝地上啐了口痰,两只手叉腰呼哧呼哧直喘,我用手捶打她后背帮她顺气,她仍旧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骂着,说她如何不要脸,没长那模样心可比天高,我起初还听得见她骂,顺口答音附和两句哄着她点,但后来我世界里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我所有注意力都被街道对面一对忽然出现的男女吸引了过去,我觉得眼前是模糊的,让我难以置信看到了什么,像跌入了轮回之中,不断撕扯分离我,骨肉和理智抛开,无尽的死寂。
我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睛,揉到干涩通红,那真切存在的一幕终于让我相信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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