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关乎她能否铲除唯一的强大劲敌,连同周逸辞心尖上的骨肉,都一起踢掉。
她其实并不比我的惶恐少,她的家族颜面,她的婚姻生活,她用自己做的庞大赌注,都恨不得我立刻消失,成为另一条路上的人。
多少人都在笑看她会否步白玮倾的后尘。
我之所以处于下风,是因为我太割舍不掉文珀,我太怕他会离开我,否则我就算耗,也能耗死比我年长十岁的梁禾依。
“什么明路。”
她嫣然的红唇内吐出三个字,“穆津霖。”
我眯了眯眼,嗤笑一声,“这是什么段子。”
“行了,还装什么,别人糊里糊涂,我一只脚踩在穆家,还会不知道内幕吗。”
我脸上的嘲讽收了收,她拎着亮黄色的坤包看我,“程欢,你这张脸确实会长,天底下男人都喜欢这一款,纯起来跟雪一样,骚起来像个身经百战的荡妇,床上会玩儿,床下会装,怎么都勾着男人的魂儿,穆家父子三人都是你裙下之臣,你很得意吧。可惜啊,两个都娶不了你,只是玩玩儿,你如果再不抓住这一个,你这辈子,只能守活寡了。周逸辞会让你嫁毫无势力的凡夫俗子吗,你敢带着文珀嫁吗?有势力的就算再受你迷惑,会娶个生过孩子的姨太太吗。你别犯傻了,还拿自己当金疙瘩,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这些我都知道,脱离周逸辞,想要文珀跟着我,穆津霖是我唯一的路,但我没有立刻低头,而是伸手撩了撩柔顺的长发,“我也不是很想走。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事儿不得一步步做吗,我如果这样轻易认输,当初三太太这个身份就不是成就我,而是压死我。”
梁禾依深深吐出口气,“聪明人总是不肯听劝诫,认为自己有本事摆平一切,你程欢是有能耐,可你的软肋被捏得太死,你甘心被一直囚禁在这里,直到他觉得没意思了,不要你将你踢出去吗?”
我强撑的淡定有些皲裂,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脏像要破肉而出,毫不安分在体内怦动。
她可真是有备而来,句句掐着我心尖儿。
梁禾依走到窗台前,将始终没有拉开过的窗纱忽然全部打开,外面天色昏暗,但余光还残留了一抹,斜斜的射入进来,将她削瘦高挑的背影笼罩在淡淡的剪影下。
“失去你的大好人生,失去你和文珀的母子缘,失去你嫁给婚姻的资格,来换取这段根本到不了白首的爱情,试图打动一个根本没有心的男人,是不是很愚蠢,也很无助。人总要失去一些才能得到一些,你失去这份阴差阳错的爱情,可以换回一片光明,穆津霖并不比周逸辞差,他更加愿意给予你一份担当,而不是把你藏匿起来,让你毫无所知未来到底在哪里。你不跳出后者的阴影,怎么感受得到前者的珍贵。”
她顿了顿,将窗子也推开,外面的风灌入,寒冷刺骨,早不是白天温暖的模样。
她穿得多,我身上衣衫却十分单薄,很快便觉得冷,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你猜猜,这锥心刺骨的感受,比你眼睁睁看着周逸辞与我抚养文珀,对外宣称我们是一家三口的痛苦,要轻多少?你还熬得住再惨烈百倍的滋味吗。孩子是母亲肋骨上的肉,每剔除一刀,就疼得撕心裂肺,我没有孩子,但也想都不敢想。”
我身体狠狠晃了下,在她看不到的身后。
所有的悲欢所有的离愁所有的不安都是我自己幻想,当真的有人说给我听,如此直白不留情,我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滞。
我为了什么扶持穆津霖,不惜与周逸辞反目,不惜让他看出我的野心我的背叛,也要走这一步棋。不就是担心穆津霖对我的感情不足以支撑呵护我与毫无血缘的文珀,抗争杀红了眼的周逸辞,才想要给予他一些恩情,让我们之间的牵扯除了感情还有无法割舍的利益。
我步步为营,难道真的就毁在我被囚禁这一步上吗,一点点丧失斗志,对此认命俯首,把文珀在我身边看作周逸辞的开恩与施舍,他稍微离开我视线,就吓得手足无措。
我还在期待什么,期待耀武扬威的梁禾依真会成为我手下败将,即便她是第二个白玮倾,我也等不了漫长的七年。
光阴对女人而言,对爱情而言,是多么大的敌人,更胜过尖刀匕首,胜过断肠的草药。把神奇变腐朽,把情深变疏离,我只怕花好月圆的日子没到,他就厌了。
我张开嘴,声音里满是颤抖,“我联系不到外界,无法通知穆津霖。”
梁禾依抚着胸口笑出来,她眼底媚波流转,“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久的将来,我们要是能做妯娌可有趣了。”
她从坤包内摸出手机,托在掌心晃了晃,“我既然说救你,哪能光嘴巴说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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