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道:“我等相识已有多年,难不成这些年的情分形同虚设不成?”质问之言,让屋内一室暖意变成寒风。
余路也出言道:“这些年来,我们情分不假,小郎今日如此,可是怕连累我们?”王列闻言面上隐隐有了变化。众人相处多年,哪里不明白余路说中了王列的心思?
邱况予见此叹息一声,道:“当年我们共谋大计,时至今日便是有人想身退也晚了。”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
余路向来心直口快,道:“我等也知晓将军府岌岌可危,郎君不想连累我等。但我等相助郎君之心,却不仅仅只是你我之间的小义。如今朝堂之上对寒士苛刻难容,我等空有抱负不得施展。郎君为世家之后,有才名、有背景,且愿意相助我等,便是想着寒士之辈的未来,我等也不愿郎君只身犯险。”
王列闻言,面上似有讶色闪过。
邱况予难得正经道:“郎君与我们出身不同,但是一腔热血无法施展之苦却是一样。”邱况予说着苦笑一声,继续道:“当初青山结交郎君便是存了利用之心,时至今日,有一些寒士因为郎君走向光明。但是更多的却依旧身在原地目光触及之处依旧黑暗如墨。说实话,郎君不愿意拖累,我却巴不得郎君拖累,这样郎君心有愧疚,我们便能如蛭虫依附郎君而生。”
邱况予这话说到在场众人心里,众人面上一阵愧色,这些人一开始与王列交好,或是因为王列的身份,或是存了利用之心,只是不曾言明罢了。王列环视一周,一时竟有些恍惚,随即好半晌没有做声。众人见王列如此,担心之余,愧疚更甚。
邱况予与在场之人对视过后,咬牙道:“我们生出近利之心本是我们不对,但我们别无选择。郎君若是因为今日好友叙话而不再为寒士奔走,我等便是千古罪人。若郎君此后依旧愿意为寒士辛苦,我等此后便奉郎君为主。”邱况予说罢竟是对着王列行跪拜之礼。
余下众人对视一眼,也行此大礼。
王列侧目不看,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众人不得王列之言又见王列如此,心知确实伤人至深,愧疚之心更甚。未及弱冠之年,却以仁心逼迫他为寒士出头,难为他了。
许久之后,王列才哑声道:“起罢!”
其余众人不知王列此言何意,又不敢问,性子急的已经出了汗。邱况予却是不急不缓起身,站定后才对王列拱手,道:“青山谢过主公。”
王列闻言未出声,如此便是默认了。邱况予给余下众人使了眼色,众人这才起身,纷纷谢过主公。
待众人站定,王列不发一言起身,抬脚而出,颇有负气出走之意,众人虽是好笑,却无人再敢调侃这位年纪最小的好友。
等不见了王列身影,邱况予才道:“也不知咱们这位赶鸭子上架的主公回途会不会抹泪,竟是失礼的正事都忘了。”
邱况予这话让人生出几分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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