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熊镇长根本不听我的劝阻,没有将县委的要求放在心上,上报的汛情完全都是假数据,而茶坝那边情况很危险,已经有人反应,部分堤坝出现了细微裂缝,如果雨再大一点的话,随时会出现崩坝的后果。”黄超能如今也就只能跟唐天宇诉苦,他虽然知道与年轻的副县长说出这些情况于事无补,但他如今也就这么一个倾诉的对象了。整个茶坝镇党委班子,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唐天宇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黄超能,脸上没有掩饰不屑之意,冷笑道:“既然知道情况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主动地将真实情况与上面汇报,现在县委根本不知道茶坝镇的真实情况,如果危险真的出现了,这可不仅仅事关茶坝一个乡镇,而是牵扯到整个陵川全县的安危。茶坝是陵川县内最大的水坝,一旦洪水冲破了这里,全县几万人民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你作为茶坝镇的一把手,在这个时候应当肩负起责任,而不是屈服于镇上那些不顾百姓安危的势力。”
黄超能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道:“唐县长,您说的大道理,我都懂。但您没有在茶坝镇呆过,不知道茶坝镇当中的复杂啊。茶坝镇这帮人都是成精的人物,依靠当地老百姓的盲目支持,一直在排挤外来的官员。在我来茶坝镇之前,已经有三任一把手被扫地出门了,甚至还有一个人在茶坝镇突然死亡。”
唐天宇听说过茶坝镇的一些事情,那是黄超能之前的某任,一个姓胡的书记,爆死在宿舍里,死状很惨,裸着全身,身上共有几十处刀伤。该案甚至引起了市委刑侦大队的关注,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结果,茶坝镇,一汪浑水,谁也没有办法将这水给澄清。
茶坝镇,就像是一个谜,在华夏官场上同行的各种政策法规,到了这里,似乎都突然失效了。
唐天宇大约能够猜出黄超能所遇到的麻烦,他现在就是无爪的螃蟹,别提横着走了,连移动一下都很难。想想整个乡镇没有一个人能听他的,这也是一个挺苦逼的事情。唐天宇打量着黄超能,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县委组织部真让人无语,再怎么搞不定茶坝镇那帮官霸,也不能将一个扶不上墙的烂狗屎,放在这里打酱油吧。
“富平同志如今在哪里,你带我去见见他,我要跟他好好聊聊。”唐天宇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了身与黄超能道。
唐天宇还是在来茶坝镇的第一天,见了一次镇长熊福平。唐天宇对熊福平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精明,有一定魄力和正义感的乡镇干部。但随后几天,唐天宇从各处了解到,熊福平并没有如同外表看上去那么正直。相反,熊福平凭借着这么多年在茶坝镇积累的人脉,变得嚣张跋扈,极其排外。如今的茶坝镇官场已经成为了一个以熊福平为核心的拳头,任谁进入此间,都没有办法硬抗这拳头送出的一记直拳。
黄超能见唐天宇站起来,嘴巴动了一下,轻声道:“或者还是不去了吧,熊镇长那人很难打交道,很不好说话。”
唐天宇冷笑了一声,道:“超能同志,你就不用去了,我直接去找他便是。”
黄超能见推脱不过,道“熊镇长现在应该是在镇政府呢。”
汛情这么严重,不巡视堤坝,在镇政府做什么?
唐天宇冷哼了一声,掉头便走。
黄超能见唐天宇走得毅然,他面色变化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唐天宇。
黄超能进入茶坝镇之初,也是有着书生意气,准备在这里作出一番事业的,但是随着在茶坝镇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发现原来情况跟他所料想得并不太一样。茶坝镇是一个他说话永远都没法算数的地方,在这里他受到了各种挤压,在党委会上被漠视,各级官员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还有地痞流氓上门骚扰。
黄超能叹了一口气,暗道,唐县长,祝你好运。
唐天宇刚出了招待所的房门,正好与拿着热水瓶走在长廊上的房娟迎面相对。
房娟有点惊讶,道:“唐哥,这是准备出去?”
“嗯,出去走走,透透空气。”唐天宇不想房娟跟着自己,所以便说了个谎,但说完这话之后,又不仅觉得自己很脑残,外面狂风暴雨着呢,怎么个透空气法?
“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透气?你等等我哦。”房娟千娇百媚的一笑,提着热水瓶加快了步伐,转进了自己的房间。
唐天宇犹豫了一番,暗道要不要带着房娟去镇政府,房娟已经套着一件银灰色的披肩出了门,她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颇具规模的胸部将衬衣拱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唐天宇摸了摸下巴,皱了皱眉头,暗想,若是浸了雨,那白衬衣下的胸衣是何颜色,或可窥知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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