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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后当我们唱颂扎昆·诃伦歌谣时,务必领会这把刀的重要性。
月亮攀上天穹的顶端,暮色张开双翼笼盖下来,掬起一汪土地。乌恩藏在部落垒得极高的土墙上,等巡逻的哨兵过去,跳到地上,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沿发臭的石阶缓步而下,这里阴暗潮湿,夜晚也没有火把支持,乌恩依靠头顶的月光照明下到了地牢里。风刀子灌进来,他瑟瑟发抖,紧了紧贴得不算严实的衣物。部落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孩子必须穿上一整块兽皮制成的衣物以图吉利,可乌恩身子实在单薄,兽皮不能裁不能补,即使伏燧找到部落里最手巧的女人也扯不出一件合身的来。
乌恩举头,一粒雪刚好跌进眼睛里,他一个趔趄险些翻在地上。“冬天来得好早。”他搓搓手。即使在南陆,冬天也会吹起白毛风,小村落就会一个个被埋在雪里,里头的村民跟着冻死,来不及躲进林子的动物来年会僵成冰雕一般……乌恩觉得这地牢里的温度倒和它肆虐时差不离。
部落的老人一直念叨冬天是原人的大敌,它召唤风雪要吹熄火种、冻僵躯体、偷走牲畜,如今更是厉害,赶走了春和秋,一来便是几年。以前的原人砸不开冰封的湖面,林子里的野兽也不见影子,只得挖野菜吃,可都是冻坏的烂梗,得亏天上的苍神指引人们刨开树根,收获了为数不多的草菜,才有了现在繁盛的部落。
这些话都是特木尔老人嘀咕的,他还说如今的原人只拜火不拜天,分明忘了天上还有双眼睛注视着原人,明明快到休渔期,还有人跑去大泽里捕捞,活成个原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至于后面的话,乌恩猜老人大概又是患了癔病,神神叨叨地说这部落已经不需要个强权的领袖了,苏日勒和克该让贤于人。
谁都说特木尔是有些疯了,可乌恩隐约觉得老人神志还很灵清,有时那眼里闪烁的光好像夜里的火把。又或许,老人的话都是真的,天上果真还住着什么磐摩苍神。
至少休渔期有人捕捞这点,就被特木尔说中了。
他今一早便见图图赫骑着莫古鸟急匆匆地离开部落,身后的扎昆们策马追赶,众人朝着虎跳崖的方向淹没在地平线下。一开始,他以为金乌打算去祈山找告石来修补那面损坏的巨轮。可图图赫去往虎跳崖——那处大浪能掀上天的山崖,伏燧没有带乌恩去过一次。
“什么人!”乌恩的脚步声稍重,一个沙哑的声音便响起,紧接一石激千浪,黑暗里的囚徒像围绕部落土墙外整夜疯叫的野狗,手伸出铁胆木做得栅口,在黑暗里挥舞。
乌恩吓了一跳,他猛击掉拽住自己衣物的黑手,躲到地道的另一侧。“是头羔羊。”一张溃烂的脸从黑暗里露出来,原人囚徒的獠牙上塞着肉丝,他满嘴喷着涎水:“过来些,我的眼睛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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