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梦中的洒满阳光的小院, 心里还是欢喜的。他只是盯着自己葱白的手指, 有些不习惯。
十五六岁的身体, 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各种意义上的不一样。但比起这个来, 更让岑深无法忽视的是来自床边的灼热视线。
“好看吗?”岑深问他。
桓乐疯狂点头。
岑深对此并没有什么所谓, 桓乐觉得好看那就行了, 于是他自顾自下了床, 准备去浴室洗漱。
桓乐习惯性的上前扶他,等到搀住了岑深的手臂,才后知后觉此刻的岑深健康许多,根本不需要他如此贴心照顾。
但桓乐还是忍不住确认:“现在还痛吗?”
岑深摇摇头, 桓乐的关切还是让他很受用的, 为此眼神都温柔不少。但他并未抬头看桓乐的眼睛,如果他仔细看, 就会发现今天桓乐的眼神特别亮,亮晶晶的,像看见了美味的肉骨头。
因为十五六岁的岑深,真的很小一只。从前他只比桓乐矮一点点而已,现在足足矮了一个头,桓乐只要稍稍垂眸, 就能看到岑深头顶的可爱发旋, 和宽大家居服遮不住的蝴蝶骨。
岑深也发现了这个窘境, 但他对这些外在的东西一向不是很在意, 只是提着过长的裤脚,有些苦恼于衣服的不匹配。照这样子看,他必须得重新购置换洗的衣服,而出门购物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微微蹙眉的岑深,提着裤子进了浴室,随手把门一关,把桓乐的灼热视线隔绝在外。
桓乐捂着鼻子慢慢蹲在地上,好半晌都没动弹,直到岑深好像快从浴室出来了,他才忙不迭地站起来,一溜烟跑走了。
他跑得特别快,身后仿佛有猛兽在追,把正在游廊上晒太阳的阿贵不小心踢到了院子里,非常不情愿的表演了一段托马斯全旋。
阿贵晕得把头缩回了壳里,好半天才探出头来,怒道:“乌龟没有龟权了吗?!”
话音落下,阿贵的视线正对上从房里走出来的岑深,霎时愣住——因为此时的岑深真的跟以往太不一样了,虽然表情还是如出一辙的冷酷,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上,有了化学反应一般的奇妙效果。
这就是个臭屁的、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贵发出了无情的嘲笑,你也有今天。
岑深无视了他,他不想把自己难得的好心情浪费在一只毫无眼色的乌龟身上,但可以考虑今晚炖甲鱼汤。
桓乐闻声又从厨房奔出来,瞪了一眼阿贵,而后牵起岑深的手就往回走,“别理他,我煮了粥,你先垫垫肚子。”
“嗯。”岑深顺从地应着。进了厨房,他就被桓乐按着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需要动手,桓乐自然就把一切送到了他的手边。
岑深一边吃,桓乐就在一边看,抽了张纸巾,给岑深擦嘴角沾到的米渍。
“我是十五岁,不是五岁。”岑深没躲,但有些无奈。
“我就想照顾你嘛。”桓乐双手趴在桌面上,歪着脑袋,伸出手指来勾岑深的衣袖管。似埋怨,又似撒娇,反正就没个成熟男人的样子。
照顾什么呢?
你都成年了,还要对十五岁的我撒娇。
岑深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对他说一句“不需要你照顾”,桓乐可能会立刻赖在地上哭。不要怀疑,他一定做得出来的。
“你高兴就好。”岑深选择妥协。
经历过种种痛苦抉择后,岑深的心境可以说是豁然开朗。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仍会按照之前的轨迹走向病变,但至少他为自己赢得了时间。
他也清楚的记得在雨夜中向他奔来的少年,如果可以,他想对他好一点。
但岑深显然低估了桓乐得寸进尺的程度,他忘了,这是一个明明在你身上占尽便宜还会脸红害羞的人物。
“放我下去。”岑深黑着脸,无法忍受自己的坐姿。他只是想坐在沙发上看会儿书而已,虽然身体恢复了,可他的精神还是欠佳,所以他也没有逞强,只是想看会儿书。
可没必要坐在桓乐的腿上看。
“不行,我得抱着你。”桓乐把头埋在他颈间,闷声道:“万一我松手了,你就又不见了怎么办?我不要跟你分开。”
闻言,岑深一时语塞。
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被困在柳七回忆里的时光,桓乐在外头应该很着急吧,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采用生魂离体的办法冲进他的识海。
桓乐这么一说,任岑深有再硬的心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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