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色的网球缓慢地向上,很快就到达了最高点——甚至不到幸村头顶的位置。
而幸村的球拍从下往上,以一个类似挑球的角度斜着拉了球拍。
仁王眯起眼,不自觉调动起身上的灵力。
对面的一切就在他眼前放大了,又放慢了速度。
碰到了!球上果然已经带上了旋转。而幸村这个拉拍的角度……竖向!竖向的球拍能给网球更多的旋转!
仁王的脑子里堪堪建立起了这一球可能球路的模型。
速度超过210,这个程度的旋转不可能是直线,而可能的落地范围——
他一蹬地面,往他计算出来可能性最大的地点跑去。
他看不见球路,声音却还不至于到延迟的程度,刚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打起精神去聆听,网球旋转时摩擦空气的声音就隐约在耳边了。
果然是在这里!
仁王急停下来。他大跨步维持住了平衡,左手斜着试图去接这个球。
但哪怕他对这个球的旋转强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球接触到拍面时他还是反射性握紧了球拍。
太重了……力量是往外的!
不行,不能让网球拍脱手!
仁王咬着牙僵持了一会儿,而网球强烈的旋转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它擦着仁王的拍面而过,又划了一道弧线落在了地上。
仁王球拍侧着的角度过了些,一时救援不及,只能眼看着它落地。
“反应不错。”幸村评价着。
仁王微皱起眉,他抬头去看对面的幸村:“我可不是来打指导赛的。”
“那就再努力一点。”幸村笑着说,“当然,就算只维持这样的程度,应该也不至于打到6比0.”
谁想被打到6比0?
仁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幸村的话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通常他才是说出狂妄的话的那个,因此一度无法理解他的对手扭曲的表情。但此时换个角度……哇,这种说话方式真的好欠揍啊。
就算是幸村也……
“再来。”仁王重新矮下身。
第三个球还是一样的技巧。
仁王这次看的更清楚了。他的眼前,幸村的身上也出现了“气”的流动。
和他看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的“气”。
厚度和真田差不多,但透明度就完全不一样,几乎像是镀了一层白边。
头上再顶个光环,这不就是钥匙扣吗?仁王想。
光环太闪了,仁王几乎要被遮盖了视线,还好他想起来这两天紧急培训的灵力运用的技巧,不然不要说接球,他连看都不想看幸村。
他调整灵力的时候又丢掉了两个球,让幸村ACE了一个发球局。
在第三球后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抵抗的幸村直起身。
他在交换球场时提醒道:“放弃抵抗了吗?”
“……在说什么胡话。”仁王还皱着眉。
“我还以为你放弃抵抗了呢。”幸村笑着动了动球拍,“想让我不小看你,这种程度可不行。”
“我知道。”仁王应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网球。
他起身时深呼吸了一次,又调动了身体里的灵力。
太快地调取灵力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头晕,又很快恢复。
大量的灵力覆盖在他身体上,流动着。渐渐地,在几秒之内,放出了某种大家都能看的到的光线。
幸村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注意了一会儿仁王身上流动的光圈,挑了挑眉:“无我境界?”
他看了一眼仁王的眼神,知道仁王并未失去自己的意识。
但这个光线并没有集中在左手,也没有集中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如果不是简单的无我境界,那就可能是可以随意调动的千锤百炼的极限,和才气焕发的极限。
到底,是哪一个呢?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他低喃道。
“我回来了。”仁王有气无力地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不以为意地把网球袋倚靠在玄关,换了鞋。
这个时间点爸妈还没下班,沉迷篮球的弟弟还在训练,临近高考的姐姐还在补课,仁王早就知道家里不会有人了。但他从小被迫养成打招呼的习惯——他一向温柔的妈妈在这一点上格外执着,或者说她在家人之间的礼仪上格外执着。
没错,人确实应该在语言上养成良好的习惯,也应该出口三思。
仁王在经历了大巴车和幸村的“谈话”后对这一真理愈发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想我到底是为什么提起平等院凤凰?这对他解释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帮助?就算提到了平等院凤凰,为什么要做联想?
“但确实挺像的。”仁王自言自语道,“都很霸道,还披头散发,喜欢戴头带,还是一部之长。”
吐槽完以后仁王拿着自己的网球袋进了客厅,说完了下半截:“当然啦,幸村还是挺温柔的。平等院就……对,得叫他前辈。平等院前辈就自以为是的多。”
更可怕的是,他显然还挺有自以为是的资本。
仁王反省了一遍自己今天做的蠢事,把网球袋放回房间又去厨房找东西吃。冰箱上贴着便利贴,写着“To 雅治:你的兼职的相关资料放在茶几上了,第二层的牛奶布丁是点心。”
仁王开了冰箱找到自己的那份牛奶布丁。
他拿着布丁在茶几上找到了所谓的“资料”,看了一眼写的很大的“时之政府宣传手册”。从茶几下面翻出两包苏打饼干,他才拿着饼干,布丁和资料回了自己房间。
布丁拿在手上很冰,让浑身燥热的仁王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开了窗又开了风扇,才坐在书桌边翻开了“宣传手册”。
第一条,时之政府拥有着系统的灵力培养方法,并拥有良好的锻炼灵力的环境,提供住宿(“本丸”),提供饮食(“付丧神们会做饭”),时间表稳定(“科学安排各个阶段的日课程度”),并给予签订合同的审神者不菲的薪资(“一部分是资源一部分是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