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师兄将碗筷放下了,非常严肃认真的看着我。
“这狐狸发情了。”大师兄一字一顿的说到,语气里满是平和。
啥?
Whatareyou弄啥勒!
发情?
此时此刻,我心里真是一副爱德华·蒙可的画《呐喊》。
大概,用同款内心表情包的人不止我一个,几乎餐桌上所有的人都看着大师兄,包括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大师兄的福福。
大师兄再次以非常平和的语调,一字一顿的对我们说:“狐狸发情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同一个表情:那怎么办啊!
“它不是个妖么!”二师兄语气里满是试探,听得出来,他希望是大师兄误诊。
大师兄非常无奈的说道:“我亲自去的妖筋。”
“那它不是有道行么!不是还能继续修行么!怎么能有七情六欲?”二师兄说道,他似乎越说越放心了。
大师兄白了二师兄一眼,说道:“你也说了,它不过是个有道行的动物,是动物就都会发情。”
于是,二师兄帮我们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那怎么办!”
猫猫狗狗可以趁着发情之前绝育,狐狸呢?也是按照猫狗这个套路?等等,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我突然想起来,自从这狐狸进了天道门,就没人给它确认性别,万一,它是个公狐狸,可是跟我住了一个多月了。
大师兄对我一脸的无奈,他说道:“假如它是公的,它还会趴我身上吗?”
也对!
第二天,大师兄喊我出来溜狐狸。对,你没有看错!大师兄要跟我带着狐狸进山,然后,希望它能勾引到一个同类,顺利的滚完床单,我们就完成任务。再回来,假如她没有怀孕,我们就找个机会把她切了,让它从此告别该项烦恼,一心一意的修炼。假如,她怀了小狐狸呢?那就再做打算。
大师兄跟着我上山,狐狸跑的没了影。大师兄还和往常一样,教我识别这个识别那个。大师兄还说,找个时间教我紫微斗数,让我学会看命、看天相。既然,我学不会奇门遁甲,好歹学点有用的东西,将来出去考算命也能养活自己。我心说,大师兄想的真遥远。
山里有一种小野花,紫色的,看着像雏菊。我刚要摘,被大师兄阻止了。
大师兄说,这种草叫“酔猫儿”,意思就是,猫吃了都会醉。大师兄递给我一根,让我尝尝,他见我不吃,自己先吃了一根。
“这个甜得很,我小时候在老家经常吃。”大师兄说道。
我吃了一个,果然很甜,正要在吃第二个,就被大师兄制止了。他笑着说道:“一根可以,两根必醉。”
我们俩继续走着,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我还和大师兄说笑呢,这东西真醉人,拿去酿酒不错。
却见大师兄眼神不太对劲,他的眼神很柔和,像福福发情时的那种柔和。我一愣,总觉得怪怪的。
大师兄停住了脚步,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小师妹,你顶好顶好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大师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大师兄笑了笑,嘲讽的说道:“哎呦,我醉了,太久没吃,上头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大师兄突然开口唱到:“小哥哥待妹子——情谊深,莫要负了哥哥——一颗心……”
大师兄的声音清透,穿过林间的光,情真意切却带着某种凄凉的意思。
大师兄忽然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雪白的牙齿泛着温暖的光。
“你说,那狐狸该不会是吃了这醉猫儿,导致发情了吧?”他问。
“有这个可能吗?”我问。
大师兄吃吃的笑了,像个孩子一样。
“抓它回来喂喂看。”大师兄说完,像是燕子一样跃上了树枝。他张望了一下,确定了狐狸的位置,然后向鸟一样的飞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抱着被定住的狐狸。
他笑着,像个孩子,撒娇似得对我说道:“抓到狐狸啦!”
此刻的狐狸,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