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你快走几步,去前面躲起来。”
高衙内脚步不停,面色如常,嘴角微动地轻声说道。
富安又是一愣神,却对高衙内言听计从,点一下头,快步朝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梧桐巷子里。
身后的脚步很轻,高衙内走得慢,身后的脚步跟着慢下来,快走两步,身后的脚步也跟着加快。
高衙内不动声色,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耳朵却早已竖起,关注着身后的动静,当脚步声距离他身后不到半丈,高衙内猛的一转身,也不待看清身后来人,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身后那人虽是尾行跟踪者,反倒被高衙内这突如其来的转身吓了一跳,他双手撑开一只大麻袋,正作蹑手蹑脚状,要在身后朝高衙内的脑袋罩下去,突觉小腹一疼,已重重挨了一脚。
将跟踪者一脚踹翻在地,高衙内没有丝毫停顿,猛的扑上去,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肚子上,用拳头狠狠砸对方的脸。
“嘭嘭嘭......”
拳拳到肉,尾随者根本来不及抵挡,只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已被高衙内扁成了熊猫眼、大猪头。
“别......别打了,在下......我是袁小侯!”
已被揍成了猪头三的尾随者,痛苦地喊了一句。
“嘿嘿,我打的就是你!!!”
高衙内蓄了力,咚咚又是两拳,打得袁小侯眼冒金星,差点昏死过去。
“跟我玩这一手,不知道本衙内是打闷棍的祖宗吗?拜托你专业一点、用心一点好不好,打闷棍好歹也找根棍子啊!”
高衙内骑在袁小侯身上,一通乱拳,后者鼻子也歪了,眼睛也肿了,门牙掉了好几颗,凄惨无比。
“袁小猴(侯)?你就是孙大圣,本衙内也要揍得你满地找牙!”
高衙内不依不饶,狠狠捶着袁小侯的脸,十几拳下来,袁小侯早已面目全非,现在恐怕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是袁小侯了。
这时候,富安已经从前面折了回来,看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猪头人’,吃惊问道:“贼子何人?”
“袁小侯!”
高衙内头也不抬,继续开扁,嘴里还骂骂咧咧:“孙子,居然敢阴我,真是茅坑里点灯......找屎!”
富安看着高衙内一拳拳猛砸下去,顿觉心惊肉跳。
“富安,别愣着,把麻袋收好,那是证物,再去找条绳子过来,一会儿把他绑了,报官去!”
高衙内理直气壮,他毕竟是太尉高俅的‘儿子’,胆敢向他下黑手,又有麻袋作为物证,富安作为人证,人证物证具在,就是把富安活活打死,也没人能治高衙内的罪。
今天,高衙内是真的下了狠手,一则泄愤,更重要的目的,则是立威。
——蔡琼等人倒也罢了,就连袁小侯这等货色都敢欺负‘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汴京混?都怪‘高衙内’这鳖孙,以前太不中用,就知道欺负平头百姓,在上层圈子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害自己魂穿夺舍之后,还得给他擦屁股。
高衙内越想越生气,越生气拳头越重,把个袁小侯揍得都开始翻白眼了......
“敢阴我,日你妹!”
“你妹的......打死了!”
高衙内一边打,嘴里还骂上了。
“别......别打了,看在我妹的份上......”
袁小侯牙齿崩了好几颗,嘴里漏着风,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说道。
高衙内都被他给气乐了。
——你妹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袁小侯这么不要脸的。为了少挨揍,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出卖,实在无耻!
高衙内举起拳头,又一拳便要落下。
“衙内,再打要出人命的。”
富安在一旁,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地劝说道:“看在他妹的面儿上......衙内饶他一条小命吧!”
“啊?!”
高衙内高举的老拳,愣在了半空中。
“富安,你此言何意?我与他妹妹......?”高衙内惊疑出声。
“衙内与侯小姐的事......总之,露水夫妻也是情,这个......”富安抓耳挠腮,努力在表述着什么。
高衙内顿觉头大如斗,这一拳是无论如何也揍不下去了。
闹了半天,原来‘高衙内’真和袁小侯他妹有一腿啊,这叫什么事呢!虽说这些事其实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除了自己,谁知道?谁相信?
造孽呀!
高衙内,你这孙子尽给我惹事,穿越附体在你身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管怎么样,袁小侯毕竟是自己的便宜‘野’小舅子,高衙内睡了他妹,还把他扁成了猪头,这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高衙内悻悻地起身,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无语地喃喃道:“你妹......我日!”
富安侧目偷瞧了高衙内一眼,心想:衙内真性情,真人也!当着他的面,说要和他妹那啥......牛掰!
袁小侯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除了惊恐,便只有怨毒。想必,高衙内和他妹的事,让他和他们家都耿耿于怀。
“衙内,还送官吗?”富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送你妹......不送!”高衙内没好气地说道。
富安认真地答道:“衙内,富安无妹,只有家中七旬老母......”
“滚球!”
高衙内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袁小侯,今天就饶你一回,以后再敢阴我......”
高衙内想说几句狠话,却怎么也狠不起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毕竟和人家妹子做过羞羞的事,睡了人家的亲妹纸,还威胁大舅子,这可实在太不厚道了。
袁小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恶狠狠瞪了高衙内一眼,趔趔趄趄地转身跑了。
“衙内......”富安低唤了一句。
“你妹的......憋说话!”高衙内手掌捂着额头,痛不欲生、生无可恋地说道。
富安站在高衙内身后,垂首不语。
高衙内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纷繁杂乱的情绪,扫了一眼地上的大麻袋,对富安说道:“带上麻袋,走!”
7
高衙内躺在大床上,胡思乱想了会儿,又在心底里问候了判官他娘五百遍,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近晌午,高衙内匆匆洗漱了一番,刚用完早餐,富安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作揖请安。
“衙内,陆虞候陆谦在府外求见......他已拜访多次,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衙内是不是见他一见?”富安再次拱手道。
陆谦?
高衙内眉宇间闪过一抹厌恶,不悦之色稍作停留,便悄无声息地化开了,淡然扫了一眼富安,似笑非笑地说道:“富安,你与这陆谦关系匪浅吧?”
富安怔了一下,心中暗想,要论和陆谦的关系,衙内你才是排第一的吧?我富安就是个跑腿的小跟班,陆谦才是您高衙内的‘狗头军师’,之前你二人一拍即合,陆谦给你出的那么多坏点子,不知祸祸了多少的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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