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邮轮从内海经过,邮轮海上躺着白衣白裤的叶槐,他戴着墨镜,像是在享受阳光一样,将手枕在脖颈之后。
“叶伯伯,你既然有人接应,现在地处海外,那些人追不来的,现在你很安全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我的朋友和家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沈琉坐在不远的椅子上,伸手挡住耀眼的太阳,心里十分郁闷。
三天天前,有人来迎接叶槐,国内都是许氏的人,不得已三人连夜出了国,来到海外某处的小岛上。
这座小岛是当初叶槐买下的,这两年被叶槐的这位兄弟暗地里经营的十分温馨,闲暇时,还备了设备齐全的游艇,随时可以出海一整天。
叶槐来了以后,什么也不做,在这里垂钓了一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一早,他便叫上沈琉一起出海游玩。
沈琉好几次提到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叶槐都微微笑着回答她:“小六不要怕的,有我在,你的朋友家人不会吃苦的。”
虽然知道叶槐的能力,当时那些终归是沈琉朝夕相处的朋友家人。她按捺不住,又提议:“叶伯伯,你可以继续享受阳光沙滩,要不麻烦送我们上来的大叔,让他把我捎回去吧,我虽然知道叶伯伯的本领,但是关心则乱,我这样悠哉着过日子,朋友家人却不知道怎么样受苦,我良心不安的。”
叶槐把墨镜取下来了,微笑着看向沈琉:“小六,你还是太善良了。好孩子。放心吧,中午陪叶伯伯吃顿饭,叶伯伯让人送你回去,你担心的事情不会有坏的结果,因为我已经把消息散步出去,下个月的中旬,我要在这里宴请所有的人来吃酒,到时候会将宝藏的事情公布于众,在那之前,所有的人都不会敢轻举妄动的。”
沈琉大吃一惊,问叶槐:“叶伯伯,你不要再隐瞒了么?”
叶槐笑眯眯的看沈琉:“迟早都要公布于众的,否则我的余生就要存活在不停被追捕的命运中了,我也有想要做的事,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啊,怎么能把余生再浪费在这些死物上呢?对了,小六,叶伯伯将一半宝藏都送你吧,那本该就有你一半的。”
一半的宝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拿了这宝藏子子孙孙都能过上奢侈的生活十几代,沈琉愣了下,然后直觉的拒绝了:“别给我,一分都别给我,我不想要。”
叶槐有点吃惊,他见过好多人,经历过许多事,大凡是跟金钱荣誉挂上钩,没有一个不是垂涎三尺,再正经再相亲相爱的人都能变化成为可怖的陌生人。
沈琉这样所有心情都挂在脸上的耿直GIRL,这么耿直的拒绝,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抗拒之情,这让他很惊讶。
“为什么,那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呀,你有没有想过,你获得了那批宝藏,你下半生完全就不需要再去努力奋斗点什么?”叶槐有些奇怪的问沈琉。
沈琉摇摇头:“首先,我要有这个命安逸的享用它们,其次,说真话,不是我的财产,我怕拿了会折寿呀!我还是喜欢这样开开心心,满满足足的过下半身。”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以前的要求是开个武馆,将沈爸爸的武术传扬下去,后来穿越到这里,她所有的愿望就只有一个,感恩知足的活下去。
叶槐叹了一口气:“小六,难得可贵,你看得清。”
这些年,他第一次遇到拒绝他那笔家族财产的人,不过未必是坏事,那笔财产从古代开始,就让他的家族的人过得十分动荡不安,没有享受到任何财富带来的快乐,却因为捕风捉影的事情,让他过早的失去了父母。
自己也因为这笔宝藏,被人囚禁将近二十多年,看来,沈琉虽小但是却远比自己透彻啊。
他又叹了一口气:“那叶伯伯下午就将你送回国,所有人那里我会知会,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和你的朋友家人,下个月的时候,叶伯伯也会邀请你来这个岛上,到时候咱们再见?”
沈琉下意识的就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叶伯伯,我可以不来么?”
叶槐笑了,这傻孩子避之不及啊!
“叶伯伯不会让你为难,只是当年你的父母却因为这些人无辜受牵连而横死,叶伯伯欠你太多,有生之年,叶伯伯要让所有当初下毒手的人都付出惨痛代价,为你我都出一口气。”叶槐想起往事,眼神露出狠戾之光。
他被囚禁这么多年,不恨是假的,他与人为善半辈子,慷慨大方对手足,温柔体贴对家人,然而,背叛他的恰恰是他相信的手足,兄弟和家人。
因为他糊里糊涂的善,让自己挚友和爱人命丧黄泉,他再也不要这样糊里糊涂下去。
“叶伯伯,我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一定很痛苦,我不会劝你的,既然你觉得我也该面对这一切,下个月中旬我会来的,你自己多保重,我希望你开心健康的一直活着。不仅仅因为你只是当初保住我性命的叶伯伯。”沈琉应承下来。
叶槐挑了挑眉:“不仅仅因为我是当初保全力生命的叶伯伯,这句话含义叶伯伯不是太明白啊。”
沈琉和丰知行在一起的事情还没有告知叶槐,然而沈琉也并不是扭捏的女生,她自己哈哈哈笑了出来,大方的告诉叶槐:“叶伯伯,我是丰知行的女朋友呀,我想知行也一定希望以后能够跟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叶槐十分吃惊,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笑嘻嘻的沈琉,突然觉得心中的戾气居然被一扫而光。
他十分喜欢沈琉,不仅仅因为她是挚友的孩子,他甚至觉得这个孩子身上,存在他所渴慕的生机勃勃的生命力,他甚至有时候觉得他的命运某些程度是和这个小女生联系在一起的。
当初他纹了那朵玫瑰花,实在是一个心理的慰藉,那么多代人,那么多年,这种手法的纹身只是个传说,沈琉当初奄奄一息,他手足无措,像是为了有个信仰或者说是能够焕发奇迹的契机一样,他给她纹上了那朵花骨朵。
他以为那么弱小的婴孩,生着病,托付给一个渔船上不知身世的妇女,一定已经凶多吉少了,曾经无数次,他在被囚禁的地方想,如果沈琉已经过世了,那么他对朋友的亏欠是毕生都还不上了。
所幸老天眷顾,他第一时间知道沈琉现在活得这样生机勃勃的时候,心里居然是感激,感激上苍帮他留住了沈琉的性命。
此刻知道她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喜出望外,居然失控笑出声:“好,很好,你和知行乖乖的一起,我就放心。”他的知行一定也很优秀吧,这么多年,他以为老天对他已经赶尽杀绝了,此刻收获喜讯,不禁感恩老天,终究没有将他打至谷底。
“小六,你就回去,远远地,不要再回来了,下个月的月中旬活动,你也不要来了,知行的性格不知道随你丰糖阿姨还是我,如果像我,你要多多包涵了,因为你叶伯伯年轻时候性格也不是太好哇!”
因为意外得到这样的喜讯,叶槐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沈琉看他开心,心里也松一口气,她看得出,叶槐这个人有着很重的心思,不经意思考的时候,满眼戾气,他不再是以前被传送的豪气万丈,大大咧咧的叶老大了,或许,在被囚禁的岁月里,艰苦和屈辱将他磨炼成为了没有安全感的存在。
“小六,好好帮我待知行,知道你陪在他身边,我就放心啦。”他将手上一枚回到岛上刚带在尾指上梅花一般造型的小钻戒给褪了下来,伸手交给沈琉。
沈琉迟疑着,并没有接受。
“收下吧,孩子,这是你丰糖阿姨生前最后一年生日,我给她买的钻戒,用了她最喜欢的梅花造型,算不上很大很好的精品,但是确实我跟你丰糖阿姨的爱情象征,算是你叶伯伯的见面礼。”叶槐拉过沈琉的手,将钻戒缓缓放进沈琉小小的掌心,然后慢慢将她的小手推着合拢起来。
“叶伯伯,你不见一面知行么?”沈琉见他毫无见丰知行的意思,觉得十分奇怪,照理说,自己所爱的所有人都已经逝去了,丰知行是他唯一留存着的血脉,也是他跟心爱的人爱的结晶,他出来以后,处理了任何的事情,唯独对丰知行没有提过一句。
甚至在他旧部提出通知少爷过来的时候,也被他淡淡打断了。
“知行啊,我就不见了吧,我的出现,未必能够给他带去好的结果和回忆。不如不见了,接下来,我要做一件很大的事情,你和知行都避开的比较好!”他淡淡地回答沈琉。
“记住,任何时候,你们的性命都比其他人都重要,牺牲谁,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特地叮嘱沈琉。
沈琉愣了愣,心里知道,这是多年的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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