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道:“让我们的卧底揪出来的。”
是夜,一个身材匀称的黑衣男子经过徐记杂货铺,消失在一侧的深巷中,巷头的大宅院依旧光影流红,随着推拉门偶尔的开合,传出一两声若有若无的日本小调。
董知瑜远远跟着,眼看那人在自家老宅前停下,却并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偏偏贴着围墙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侧楼外,手脚轻快地攀上一旁的老榆树,一个翻身轻轻纵上围墙,又是一跃,悄然落在二楼的一方木质阳台上,整套动作像只猎豹一样轻悄无声。
男子贴着门听了一会儿,随即迅速推门入内,里边真纪正准备更衣净身,素色和服刚刚退到肩头,冷不防从阳台冲进一个人,吓得她花容失色,正欲喊出,便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嘴巴,同时被他揽着一个转身滚在榻榻米上,原来榻榻米旁的矮柜上有一支蜡烛,他这一滚是为了靠近矮柜将蜡烛吹灭,从进屋到控制她再到蜡烛熄灭,这整套动作在十秒内完成。
一只冰凉的匕首抵在真纪的喉头,来人将声音压得极低,甚至有些不自然:“听着,我只要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否则!”说着将那匕首又是一抵。
真纪只觉得那声音里透着分熟悉,脑中浮现出蜡烛被吹灭前那一刹那,对方一字胡上、黑色帽檐下隐隐透出的那抹目色,层层叠叠,作为男人未免太漂亮了些。
真纪点点头,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巷子里红灯笼的一丝微光透进来,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便看到真纪的眸子亮闪闪的,似乎少了分惊恐,多了分笃定。
对方有丝犹豫,按住她嘴巴的那只手力道稍事放松,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又一紧:“老实点,别耍花招。”
真纪之前浑身肌肉还绷着,这会儿却放松下来,静静地躺在对方身下,等着对方自己撤掉防线。
也许是感受到真纪身体的变化,身上“男子”渐渐松开手,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却毫不放松,依旧压低了声音:“周一晚上,影佐祯昭在这里一共见过几个人,分别是谁?”
真纪稍事回忆了一下,“两个人,一个是南京政府军事参议院高级参谋怀瑾少将,另一个是上海青帮杜月笙的门下客贺树强。”
对方身体一僵,沉默了片刻,便又问道:“这二人来此处见影佐,分别谈了些什么?”
真纪顿了一顿,“怀参谋来,和影佐大人咏梅听曲,后来产生了小小的争执,真纪很是担忧,”说完,那亮晶晶的眸子直望向对方,“怀参谋是位高尚而爱国的真君子,倘若这样的人有个丝毫闪失,真纪此生都将不安。”
对方似乎稍稍屏住了呼吸,随即又舒缓开来,“他俩是为什么争执?”
“真纪没有听,也不记得了。”
“……第二个人呢?他来见影佐又是为何?”
“他呈给影佐一份名单,等他们谈话时,真纪便被支开了,因此并不晓得那名单究竟是什么。”
正说话,门外一阵木屐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真纪,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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