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驱散了众位同事,他却迟迟不愿意离开。
直到颜启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肩膀,拉回他的思绪,“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兄弟多年,颜启还不了解他,噗嗤一笑,抬手搭在莫北辰的肩膀上,“别说兄弟不帮你啊,我刚才跟董央央那姑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
莫北辰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中出现的那条白线,偏头看他:“什么”
颜启笑:“还能有什么?你的念念呗。她现在在景大读研究生,摄影专业,搞艺术的。”
“我知道。”莫北辰说。昨天电脑传到终端的人质资料上,清楚的写了李非念的现状。
“那你还难过个什么劲啊?咱们还有半年这边就能结束,调回去景都之后,到时候非念读研二,你谈你的恋爱,什么不耽误。”
莫北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没说话。
————
一个星期后。
中国,景都市中心医院。
李非念靠在沙发背上,垂着眼皮听着医生对她进行的心理辅导,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李非念回国之后,就被导师压着,找了个心理医生偏要对她心理疏导,非说她经历过枪战心里有阴影。
李非念一再强调自己好得很,枪战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李非念跟得这个老师是整个学院出了名的驴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还扬言,如果李非念不去的话以后就不会再给她出去学习的机会。
没办法,李非念只能选择同意老师的安排,每周都去两次医生办公室,让她帮忙算算心理阴影面积。
终于,一个半小时的谈话治疗,李非念和医生道别,起身出了医生的诊疗室。
上了电梯以后,她查看着已经被室友盛瑶轰炸地死无全尸的微信。
盛瑶是她的研究生室友,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的,盛瑶搞得是汉语国际教育,但是由于宿舍不够,她们俩被拼凑到了一起,已经一起住了半年,相处得还不错。
盛瑶给她发了三十多条语音,李非念把耳机塞进耳朵里,逐条听。
“念狗,今天研究生公寓突然抽风的查寝了,寝室的微波炉酸奶机吹风机还有你的卷发神器都让我套上塑料袋塞进了马桶里,对了,我一会儿给你家李死壮喂点我妈开的安眠药,塞我书包里带进自习室了。”
“我次奥,好特么生气呀,李非念你家这破狗是个什么品种,我给它喂了三勺兑了安眠药的牛奶,还特么生龙活虎。”
……
“李非念,我受不了了。”
“叮”地一声,到一楼了,电梯门拉开。李非念跟着前面那人的脚步往外走。
“念念,我刚才途径医学院,又遇上福尔马林学长了,她问我你去哪里了,我按照你的吩咐,说你今天早上死了,哈哈哈哈哈这个傻逼,居然信了,你猜怎么着,他捶着树干哭了哈哈哈哈,这学长太逗了,就是——”
“——太man了。”
盛瑶发过来音频戛然而止,就在下一段连接的空隙,一个女声完美的衔接落进了她的耳朵,她皱了皱眉,抬眼看过去。
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拉着另一个女孩手,指着医院大堂的巨大液晶显示屏满眼欣喜。
李非念停下脚步,也看过去。
上面正播放着早间新闻的重播,当前报道得正是处于战乱时期的马日德民主共和国。
李非念正好看到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维和警察,手里端着枪,快速跑过镜头前,三步并做两步地窜上灰涂涂地防弹车。
这时,镜头一晃,一个女人手里捧着景都新闻字样的话筒出现,她的面色凝重,“马日德时间九点十五分,维和警察接到通知,有一队不明身份的持枪恐怖分子进入安全区地界,届时,上百名特警同志已经全副武装,随时出击。据悉,这已经是我国赴马日德维和部队撤离,维和警察入驻后,发生的第二起类似事件。好,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一周前的第一起恐怖事件。”
镜头一转,画面里突然炮火连天。
李非念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看。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后遗症——
自打从非洲马日德回来之后她就看不得这种场景。
否则,脑海里全部都是莫北辰穿着作战服,握着她的手让她叫“北辰哥哥”的情景。
这些她没跟医生提过,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非洲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前男友。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时常梦到和自己的前男友最幸福的那段日子
李非念只想当没有这次的遇见。
以后还是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自此以后,再无交集。
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就偏偏不遂她的愿。
莫北辰把自己身上的标签一瞬间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双赤红的眼睛,他死死的拉着许宥易的衣领对他吼你他妈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当时许宥易也反手揪着莫北辰的衣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把这几个字敲在他的心上,“我也是非念的哥哥。”
一句话,寥寥数字,莫北辰就知道这是李非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