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兄长都还在真定,盼着回真定也是正常。
常夏便安慰她道:“你没听女公子说嘛,等着小公子念完书了我们也就回去了。”
她顿了顿,又笑道:“再说了,我觉得常安城也挺不错的,要不是跟着女公子,我们这辈子说不得都没机会来。”
“这倒是——”羽年也笑起来。
郭圣通听着她们俩说起些细碎的杂事来,便没兴趣再继续听。
她正准备抬脚走,又听得常夏语声迟疑起来,吞吞吐吐的,似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羽年便催她,“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什么时候把你说的话告诉过别人?”
或许是羽年值得信任,也或许是常夏自己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她踟蹰了半响终于还是开口了。
“昨夜女公子又说梦话了……她说的还是南阳话……”
四下里都是一惊,郭圣通捂着嘴差点没叫出声来。
她昨夜什么时候做梦了?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常夏还说她说梦话?
她说什么了?
郭圣通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汹涌澎湃倾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羽年呼吸一滞,声音微微发颤都问道:“她说什么了?”
郭圣通心想,羽年都不问常夏有没有听错,看来她说南阳话她们两个都听到过不止一次,彼此心下都肯定了。
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而是该关心她到底说看什么?
常夏似是在努力回忆着,“女公子说的模糊,我又不太懂南阳话。听了半天只听得她好像是在跟谁说话,很开心的样子。什么莲花开了,藕脆生生的很好吃。”
羽年沉默下来,好一会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事万万不能告诉女公子。”
常夏轻声道:“我知道。”
说梦话本身没什么,可是一个从未去过南阳的人在梦中用南阳话说笑这委实太奇怪了。
她们怕郭圣通以为自己中邪了再被吓着。
郭圣通攥紧了双拳,慢慢地回到了榻上。
她心下乱糟糟的,书也没兴趣看了,便丢在了一旁,暗自出起神来。
南阳话?
她是又梦见那个神秘男子了吗?
要不然为什么会说南阳话?
梦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都多久没梦见他了,还以为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没想到一场大雨后又被风雨搅弄上来了。
不知怎地,郭圣通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双昨日在常安城门口见到的笑眼。
她吓了一跳,暗自笑自己荒唐,怎么会无端端地想起他来?
郭圣通发了一下午的呆,直到母亲和弟弟傍晚抵家才提起了些兴致去昭明院用晚膳。
昭明院外有处荷塘,湿绿的苔藓浸上来,染绿了她的双眸。
她望着圆圆的荷叶纯白的花苞,心下又浮荡起常夏说她梦中夸莲花的事来。
那场怪烧,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个神秘男子,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
南阳——南阳——
郭圣通嘴里呢喃着这个地名,心下想有机会看一定要去南阳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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