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步行出了巷子,这段路明明不长,可真等走了出去见到太阳的时候,却感觉仿佛走了好久好久。回头再看看那阴暗的小巷,仿佛那是人类不会踏足的地方一般。
与那日在陶然居见到薛进已经有段时间,听说薛进这几日几乎是天天在那个地方,以前虽说也去的勤,总不如现在这般定时定点一样,简直像是在那里等着什么人一般。就连他那宝贝独女,平日里很少带来陶然居的,如今也隔三差五的跟他来一趟。
沈步月却只做不知,一味晾着他。
薛进那是实打实的花花公子脾性,这么多年也未曾变过,虽然自己扮的是男子,但欲擒故纵这招绝对好用。
更何况她现在忙得很,实在没空管他。
当朝长公主沈相月在闹市被袭击的事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虽然那人只是掀开了沈相月的轿帘,甚至没有动手伤害任何一人,但能在几十人的阵仗中打开沈相月的轿帘,已经是太了不得的功夫了。这人想打开轿帘便打开了轿帘,若是想取沈相月性命,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沈相月几月之内连续收了两次惊吓,告了病好几日没在宫中露面。其实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日的刺客掀开轿帘之后,手里还夹着越王府的绮琴郡主走的,这件事情明摆着跟小郡主脱不了关系,但接近一月没见自己女儿的越王爷慷慨陈情,又是和亲又是王位封爵,一封一封奏折上来,他到底还是获封居住京城的亲王,态度强硬起来就连沈信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又委屈了一次沈相月。沈相月这下可就不是受了两次惊吓,而是受了两次委屈,自然是发了脾气不肯露面了。
不过这整件事情中最让沈步月注意的,还是那个能在几十人中间掀开沈相月轿帘的人。这样的身手,显然不是什么寻常莽夫,联想到来京都路上碰到的事情,沈步月便派了人去细查。
这一查便给自己查了一身的麻烦。
本来萧珩失了沈相月那条线索,便在京中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可沈步月派去调查他的人一接近他便被他发觉了,谨慎的跟了几天,竟真的让他找到了那丫头,简直可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沈步月先一步察访到了大大方方住在城内最好客栈的陆沉。他虽然如今已经是武林盟主,却丝毫不知道掩饰踪迹,到了客栈叫了最好的客房便安心住下,多日来都不怎么出门,好似只是纯粹来享受京都生活一般。
而后便是还没等到回禀便自己送上门来的萧珩。
天色微暗时萧珩从沈步月的窗外跳了进来,最起码有百斤重的长刀在他手里好像是什么袖珍的小玩物一样,被他乖巧的在手里把玩。
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下一瞬便将双手弯曲成爪伸了过去。
沈步月从他出现的瞬间开始便绷紧了身子,如今见他出招才快速的躲了过去。萧珩这一招只毁了沈步月所住地方的一根柱子。
木屑四散的灰尘中萧珩轻咳了一声,烟雾还未散尽时便听得他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轻笑。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郑弘轩已经虎视眈眈的护在了一边。
沈步月挥手赶了赶眼前的灰尘,也跟着笑道:“竟没想到萧大侠如此有闲情逸致,竟不参加自己师弟的登基大典,特意跑来京城寻我?”
萧珩撑着那长刀,眯起眼睛来看着沈步月:“我说了,我想娶你,便来了。至于那什么劳什子的登基大典,与我娶亲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一旁的郑弘轩听闻这话身上戾气暴涨几层,萧珩注意到了,不过依然没有动,只笑了笑:“看来我那日猜的没有错。”
沈步月却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她缓步走出来,盯着萧珩问:“阁下不过是想娶个公主而已,如今也已经看明白了我不是什么公主,不如便趁早另寻别人吧,在下倒是记得,前几日有个姑娘一直陪在阁下身边呢。”
提到沈晴月,萧珩脸上的表情起了点细微的变化,但很快的就被他自己掩饰过去了,他继续吊儿郎当的盯着沈步月,不知真假的笑道:“那日见到你,一直以为自己是眼热那驸马位子,如今再见你,却觉得自己像是眼热你这个人了。既然你不是公主,要娶自然是更方便些了,不如……”